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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们听到一股急促的水流声音,由高到低。
后来我们就巡逻到了那个董宇新被政教处主任抓住的墙根下,我们两个坐在那里,先是互相哈哈大笑。
北方小镇的秋天,总有那么一点点的寒冷。
夜里,偶尔有狗的叫声划过,远处的铁轨上,有飞奔的列车在夜色中疾驰而过,为黑暗带来一束短暂的光芒。
董宇新有些落寞:“白朗杰,我觉得我今年考不上。
我看你是非常有希望的。”
我说:“我也不行。”
“你说上学有什么意思?考上大学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我到现在还很迷茫。”
他听后就哈哈一笑:“以前咱们在新家岭的时候我就想将来能够学习一身武功,像李小龙一样。
结果呢,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的很幼稚。
要是到时候考不上,我就去少林寺拜师学艺去。”
我也跟着笑:“那我还想当个作家呢!”
后来就陷入了沉默。
董宇新突然打破了沉寂:“你说人死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不知道。
人死了就死了,还会怎么样呢?”
“我想如果可以轮回那就好了,我下辈子宁愿变成植物。”
我告诉他:“要能轮回,我下辈子还要是我自己,我会好好挣钱,然后周游世界,享受美好生活。”
他就朝我笑笑,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脸部肌肉在抽搐。
后来他又问:“那天晚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处男?”
“董国锋,你为什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呢?换个吧!”
“你就说吧,反正又没有外人,再说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不是,我初三的时候就不是了。”
“那你是和谁啊?”
我不说,他也就不作声。
然后他蓦然地哭起来,用手捂住了脸:“我真羡慕你,看来我真的落伍了。
一个月以前我还没有摸过女生的手呢。
看我整天还胡折腾,有时候真的会感觉活着没意思。”
后来他很正式的问我:“白朗杰,咱们是兄弟不?”
我很气愤:“废话,不是的话我和你坐在这里谈论这些问题吗?”
他就不再哭,而是幸福地笑起来,像我们在新家岭的山坡上打完架以后又和好一样的幸福。
天快亮的时候,东面泛起一片青色。
我和董宇新困得一塌糊涂,就一起回到了宿舍,拔起被子蒙头大睡。
我又在做梦了,是一个关于飞翔与漂浮的梦境。
突然有人抓起我的被子。
“白朗杰,你别睡了,董宇新杀了人,然后卧轨自杀了……”
我真的后悔当天没有把那三个印章送给董宇新。
约瑟夫·贝迪耶说过:“不幸的人,他们因为分开而痛苦,然而更痛苦的则是他们相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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