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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上负手而立的男子望着她们紧紧相握的手,眼睛眯了一下,如果没记错,这个女子跟昭云不过才见过三次面,除了刚才说的话多一些,前两次加起来也才几句而已,可她对昭云却如此真挚,这样一个情感真挚的女子为什么独独不能对他宽容一些?脑海中不断闪现一年前的那间密室里,女子毫不留恋地扭头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不留余地。
那是十几年来,他唯一一次对真心还有希翼,唯一一次觉得他也许还能拥有幸福。
他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那句本不适合他的话,却终归没能挽留住她离开的脚步。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宗政无忧也会为一个女人而心灰意冷。
“七哥,七哥?”
不知不觉沉浸在回忆中的宗政无忧猛地回神,眉心深深锁起,不悦问道:“你还不走?”
九皇子打了个寒噤,连忙道:“我走,马上走。
就是那个,昭云以后怎么办?住哪儿?她肯定不能回国公府了。”
宗政无忧淡淡道:“你府中不是很空?”
“啊?”
九皇子叫了起来,“住我府里啊?”
“你不愿意?”
宗政无忧不咸不淡道:“那就让她回逍遥侯府好了。”
“不行不行。”
九皇子忙摆手,他是看不惯那姓肖的小子这样欺负昭云,在背后偷偷说七哥的闲话,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也没想过七哥居然就这么把昭云塞给了他。
他可不想府中突然多出一个女人,虽然昭云也是个美人,但总是不方便的,他不喜欢,可又不能让昭云再回逍遥侯府,怎么办呢?九皇子眼珠溜溜地转了几圈,忽而一亮,朝漫夭凑过去,讨好道:“璃月,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眼神,这口气,傻子也知道他这是想打她的主意。
漫夭警戒道:“九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九皇子笑得灿烂,连连摆手道:“你看你,生疏了吧!
殿下这种称呼是给别人叫的,璃月你以后就跟七哥一样,叫我老九就行了。”
他倒是很会套近乎。
漫夭笑道:“这恐怕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你又不是外人。
哎,璃月,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在西郊的拢月别院……能不能暂时先借给昭云住住?你看啊,她休了那个姓肖的小子,住我府上会引来闲话,我是不在乎,但这对她不好。
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嘛!”
九皇子挤眉弄眼,一脸你不帮忙就不够朋友的表情。
漫夭却是心间一凛,面无表情道:“你怎知那个别院是我的?”
拢月茶园在表面上已经不属于她的产业,西郊别院是用来与新开的几家茶园管事议事之地,一般人并不知晓那别院为她所有,除非他们一直在监视或者调查她。
九皇子自知失言,在漫夭犀利的目光下,在宗政无忧一记冷眼杀到的瞬间,他充分的展现出专属于他的无赖本质,一拍脑门,仿佛想起什么要紧事一般地大声叫道:“啊!
遭了!
我竟然忘了一件这么重要的事……七哥、璃月,我先走了,一会儿观荷殿见。”
话没落音,人已经很不负责任的溜之大吉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昭云一并给扯走。
夜色渐深,天际浮云聚散不定。
这个优雅而僻静的园子里,就剩下漫夭和那个面容沉寂神色冷漠的男子。
空气中静默无声。
湖中有白莲倒映,高雅圣洁,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姿态。
二人皆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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