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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夭无比震惊地抬头,呆呆地望着宗政无忧,宗政无忧却没有抬眼,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你认识这棋?”
她没有回答。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宗政无忧是谁?为什么会有象棋?这象棋从何而来?他为什么要摆到她的面前……
她还在怔愣,宗政无忧已摆好棋子,简单给她讲了一遍每个棋子的走法。
漫夭回神,看着他邪妄深沉的眼睛,她终是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来,而是沉淀思绪,故作初学者,拈了棋子乱走一气。
宗政无忧由着她乱走,甚至陪她周旋,就算红子送到黑子的嘴边,他也不吃。
漫夭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就这样与他下着。
她面容沉着淡定,心中却百转千回。
宗政无忧看着她移动棋子的手,神思漂游。
他有多久没与别人下过棋了?已经记不大清楚。
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黑子,正要落下时扫了一眼棋局,猛然间心头一震,才发现自己已无路可走。
纵观棋局,他的路都被封死,所有的子都被困住,车不能走马无法跳象无处飞士不能支……他一子未失,将却不得救,输赢竟成定局。
“你会下这种棋?”
宗政无忧犀利的眼光紧紧将她锁住,微带急切地问道:“你从何处习得?”
漫夭没有回答,她抬头回望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双邪妄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但那双眼晦疑莫测,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淡淡的笑,不答反问道:“殿下又是如何学来的?”
月光如水,倾洒在二人身上,他们静静对望,相互猜测疑惑着,心思各异。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桌上新添的热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在两人视线间升腾缠绕,再一点点散开。
宗政无忧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灼目,盖过满园流光。
他说:“再来一盘。”
漫夭没有反对。
棋子归位,依旧是她红子他黑子,漫夭浅浅笑道:“殿下先请。”
宗政无忧也不推让,起子先行,不再是初时的漫不经心,每一步都深思熟虑,漫夭越是多走一步,越是心惊。
棋如人生,透过一个人的棋术,去看一个人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
纵使她全力以赴,仍觉有些吃力。
这一局,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他们都走得很慢,谁也不会出言催促,给足对方思考的时间。
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似有若无的萦绕着鼻尖,令人不自觉心神恍惚。
宗政无忧看着对面静坐的女子沉思中的面容,一双充满慧光的眸子,仿佛月光下的清泉,清幽明澈,淡静美好得不可思议。
这是许多年来他第一次用心去看一个女子,竟不觉得排斥。
“殿下,离王殿下?”
漫夭落子之后,见他毫无反应,一抬头,他竟怔怔地望着她出神,那种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透着思忆的空茫,她蹙眉轻唤。
宗政无忧蓦然惊醒,神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冷厉,转瞬即逝,恢复一贯的邪魅深沉,捻起一枚棋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别告诉本王你叫璃月。”
漫夭忍不住轻轻一笑,说了自己前世的名字:“漫夭。”
宗政无忧问:“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
漫夭摇头,眸光微垂,淡淡道:“是早夭的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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