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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不能焚镇!”
赵仁心一声高呼,这一呼,耗光了他心中所有的勇气。
旋即,赵仁心面带惶恐,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有办法诊别感染瘟疫之人,大人不需要急着焚镇。”
“你?就凭你?”
看见挺身而出的赵仁心,狼兵长似笑非笑,旋即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孩子,用枪口抵住赵仁心的额头,恶叨叨地说道:“小娃儿我告诉你,信口雌黄可是要吃枪子的,你给我想清楚,然后再说一次。”
赵仁心拼命稳住气息,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次的瘟疫来得突然,病理尚不清楚,我没办法诊别感染了瘟疫,但尚未发作之人。
不过,一个月之后,根本不需要大夫诊别感染瘟疫之人。”
赵仁心吞声忍泪,擦了擦泪珠和鼻涕,接着说道:
“从周边村落的情况来看,这次的瘟疫来得猛烈,若是感染了瘟疫,三天之内必定发作。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月之后,镇子里的百姓都没有出现感染的症状,那田上镇便侥幸躲过了这场瘟疫,不需要再请大夫诊别。”
赵仁心的一番话令狼兵长大喜,于是向一众狼兵下令:
“将赵大夫的家当全部搬回镇外军营,随后,将出入田上镇的所有通道全部封锁,等到一个月之后,再逐户检查是否有人发病。”
一众狼兵收到命令,持枪闯入医馆,像那打家劫舍的强盗一般,将赵大夫这些年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心血,搬得是一干二净。
赵仁心一言不发地望着书房,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直到看见狼兵将书柜中的典籍,全部当作垃圾倾倒而出,心满意足地将那楠木料的书柜搬走,赵仁心悬在胸中的石头方才落地。
狼兵撤退之后,空荡荡的医馆中,众人席地围坐,尤弈棋将手搭在赵仁心的肩上,脑中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开口,向眼前的这个孩子坦白。
沉默良久之后,尤弈棋小心翼翼地张开了紧闭的双唇,轻声问道:“小神医,你今后有何打算?”
赵仁心抹了抹鼻子,认真地说道:
“父亲被狼兵枪杀,爷爷下落不明,估计是出诊之时遇到狼兵焚村,已经在火海中去了。
我打算好好研读爷爷和父亲留下的典籍和病历,将为田上镇百姓看病抓药的担子,从爷爷和父亲的肩上给接过来。
只是……”
说到这,赵仁心无奈地望向四周,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医馆,默默地将头埋了下去。
听到赵仁心的话,尤弈棋心中拿定了注意,将那好不容易推到嘴边的真相,又给咽了回去,随即拍了拍赵仁心的肩膀:
“小神医,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田上镇耽搁太久。
虽然蛮子封锁了交通要道,但却困不住习武之人,今晚我便趁着夜色,飞檐走壁而出。”
听闻尤弈棋准备离去,赵仁心缓缓地将耷拉的脑袋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尤弈棋,准备好好地叱责尤弈棋一番。
尤弈棋明白赵仁心所想,不等赵仁心开口,接着说道:
“小神医你放心,接下来的五天,我会避开城镇村落,从荒野绕行至鼎阳城,避免和其他百姓发生接触,绝对不会殃及无辜。”
看到赵仁心愁眉舒展,尤弈棋又有些为难地向十方筠问道:
“十方姑娘,我打算趁夜潜出田上镇,马匹动静太大,只能留在医馆了。
下木她身小体轻,我背着她施展轻功问题不大,只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若是以石子击打屋面,示意你落脚之处,你能听声辨位跟上来吗?”
闻言,十方筠并没有面露难色,反而因为尤弈棋要带她一起走,心中感到格外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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