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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弗当然不喜欢他这样,”
邓肯说,“我跟他说过,要是他不高兴看到费什吃,那他就别在里面放柠檬片。
可是尽管他说没有人怎么欣赏他搞的这一套,他还是一定要照那套规矩办。
我平时也会把我那片柠檬吃了的,不过今天有客,我才没有吃。”
“真的很……有意思,”
玛丽安说。
她心里正纳闷怎么整个晚上他们连提都没有提她,也没有问她一句话,她原以为他们邀请她去,是想同她熟悉熟悉。
现在,她心想他们很可能只是想要找个人来听自己高谈阔论。
邓肯冷笑着望了她一眼。
“你现在知道了我在家里是什么滋味了吧。”
“你可以搬出去啊,”
她说。
“不,其实我倒是挺喜欢这样。
更何况换了别人,他们能把我照顾得这么好,能这么为我操心吗?要知道,他们只要不是钻在他们的嗜好里面或者忽然想到去搞什么新鲜玩意儿,他们对我的确不错。
他们花了那么多时间,大惊小怪地担心我不知道如何做人,搞得我自己都不用去多想这个问题了。
从长远的观点来看,他们应该使我更容易成为变形虫。”
“你干吗对变形虫这么感兴趣?”
“哦,变形虫永远不会死,”
他说,飞没有一定的形状,灵活多变。
做人太复杂了。”
他们走到了柏油路的坡顶上,下面就是篮球场。
邓肯在路边一个雪堆上坐下来,点起了一支烟,他似乎一点都不怕冷。
过了一会儿,她也在他身边坐下了。
由于他并没有搂住她的意思,她伸手搂住了他。
“问题是,”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我希望有点东西总还是真实的。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但总会有一两件东西吧。
我是说,约翰逊博士反驳万物皆空的理论时,他的办法就是用脚去踢石头,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去踢我两个同住的伙伴吧,也不能去踢指导我的教授啊。
除此之外,我的脚也许还不是真的呢。”
他把烟头扔到雪地上,又点起一支烟,“我想你也许是真的。
我是说如果我们上床的话,我就有数了。
天知道你究竟是真是假,我能看到的只是你身上一件又一件的毛织品,大衣啊,套衫啊,等等等等。
有时候我纳闷是不是一直到最里面,连你这个人也是羊毛织的。
要是你不是这么回事,那就好了……”
玛丽安觉得自己无法对这一要求置之不理,她完全明白她不是羊毛织的。
“好吧,要是我们真的上床,”
她边想边说,“也不能到我住的地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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