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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方才说,是黄三元的书童和家将,发现贼子图谋不轨,现在入了琼林苑,还不速速招来!”
慕容复和四大家将刚刚走入,就见此处禁军的首领,殿前司统兵官,以一种极为不善的眼神看了过来。
慕容复也不多话,挥了挥手,四大家将把押住的贼人往前一推。
众禁军目光炯炯,眼中不是欣然,而是愤怒与审视。
今日被区区三个贼子打得落花流水,如果再给几个家将拿了西夏细作,那脸就丢得太大了。
但让禁军头领心头一沉的是,这些贼人不是冒功。
因为他们目光凶厉,头努力昂起,嘴角挂着冷笑,显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禁军头领又将目光下移,看腿型。
是严重的罗圈腿,两脚贴紧时都不直,这是常年骑马的特征。
再看双臂,长而有力,肌肉结实,弓术定然不差。
这些特征,单一拿出来,并不能证明什么,但一起存在,就是实证。
大宋和西夏每年都会派出细作,入对方的重城查探情报。
大宋是为了防守,西夏是为了侵略。
这些细作不是收买些穷苦老百姓,穷酸读书人就能成的,都是军中最精锐的汉子,改头换面,潜入对方的国家。
换而言之,眼前被拿下的不是汉人,而是党项人。
确实,眼见进士们站得远远的,不敢接近,这些明明沦为阶下囚的西夏人咧嘴,齐声大喝:“我们是大白上国的勇士!”
西夏是宋人的称呼,党项人尚白,很多时候都自称大白高国,大白上国。
这些细作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恶狠狠瞪着众人:“只可惜没能杀光你们这群懦弱的宋人!”
禁军头顶再也听不下去,大手一挥:“带下去!”
慕容复阻止:“且慢!”
禁军头顶勃然变色:“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呼喝?”
换成寻常百姓,就被他吓住了,可慕容复又岂会理他,冷笑道:“我们地位虽低,但对大宋对官家的忠心却是一致的,这些贼人选琼林宴作为袭击点,是有内应指使的!”
此言一出,禁军还没怎样,众进士炸了。
琼林宴是他们十年寒窗换来的荣耀时刻,结果被搅得一团糟。
如果说单纯是西贼策划的袭击倒也罢了,听这意思还有内部的奸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禁军首领的脸色也变了:“是谁?”
慕容复一推手中的党项人:“还不交代?”
这个人与其他视死如归的不同,身子一直在轻微颤抖。
眼见他要泄密,其他党项人勃然大怒:“兀卒的荣光照耀着我们,你敢泄密,死后也会被鬼神啃食!”
兀卒是党项人对西夏皇帝的称呼,鬼神更是家家户户敬畏拜祭的存在。
如此一说,更增添了几分可信。
眼见时机成熟,这个早就被许悦抓住,后来又被夜莺喂下魔药,添加部分记忆的党项人,颤抖着伸出手,指向殿内一人。
唰!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两侧的纷纷退开,然后看着一个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进士之中,被孤立出来的韩忠彦怔住。
禁军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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