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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薄谦便见到陆时亦伏低上身,车子犹如一只被压抑久了的野兽,低吼一声,疯狂地冲了出去!
即使已过而立,也没有男人能抵得住机械的轰鸣声和肾上腺素狂飙的刺激,那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
薄谦闭上眼睛,感受着速度划破空间的快感。
眼前笔直的公路似是化成一条延伸到天边的线,令人忍不住想一直走下去、走下去......一直走到时间尽头。
不知道顺着这条路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陆时亦看看油表,终于靠边停下了车。
“不能再走了,”
陆时亦跳下去,砰地一声把自己摔进路边的草地,“再走油不够回去了。”
一次疯狂的驰骋足够消耗掉他大半体力,尤其后面载着个人,要时刻顾忌对方的安全。
现在他胳膊都有点颤,边揉边望向天空。
薄谦瞥了丝毫不拘小节的陆大少一眼,摘下头盔,也坐到他身旁。
这男人矜贵,陆时亦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知道,略显意外,“地下脏,你去车上等我五分钟,我歇一会儿。”
薄谦不置可否,而是问:“你在看什么?”
“星星。”
薄谦顺着他的目光仰头,“......郊区的星星是比城区的亮。”
陆时亦“嗯”
了一声,“而且这个角度看的话,是不一样的。”
薄谦无法理解躺着看星星和坐着看星星能有什么差别,顿了顿,抛弃了他尊贵的身份,皱着眉一起躺了下去。
紧接着他听到“噗嗤”
一声。
——陆时亦没忍住,笑了出来。
薄谦立马明白,自己被这小家伙诳了。
先是诧异于他居然有胆子玩自己,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容易中招有点好笑。
也忍不住跟着他笑出声。
空旷的田野上,荒芜的公路边,两个有钱人仿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不停的笑。
笑声惊动了刚刚睡着的蝉,蝉不高兴了,扯着嗓子朝他们大吼大叫。
于是等两人捧着肚子停下来时,蝉还没停,依旧“滋儿哇——滋儿哇——”
薄谦被它们烦的不行,扭头看陆时亦,视线正巧落在那颗六芒星耳钉上,心思一动,“陆同学,你的耳钉......”
“我母亲的,”
陆时亦干脆道,“她走之前......也像这般带我上山看了一次星星,然后把这颗耳钉留给了我。”
薄谦没想到会问出他的伤心事,张了张嘴。
陆时亦却笑着摇头,“没关系,她告诉我她并没走远,而是变成了天上某颗星星,只要我抬头就能看到她。”
“后来我自己不满足,想白天也看到她,就打个耳洞把耳钉戴上了......是不是很娘?”
薄谦立刻说:“不娘,挺好看的。”
“真的?”
“真的。”
说完这句,两人都没再开口,静静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是想起了谁,又被谁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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