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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不赞成报警,但是旅店里的尸体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最后也只能选择报警处理。
警察没来之前,我嘱咐金教授,让他告诉学生跟警察实话实说。
这种事情没法编故事,十多号人不可能把故事说得一模一样,临时编故事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警察把所有人带回局里做完笔录,就陆陆续续地把人放了回来。
金教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考虑了很久,才找到我:“展先生,我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拿学生的生命冒险,我们还是不进山了吧!”
“也好!”
这趟生意就是一个让人跳不出来的坑,既然雇主都打算退走了,我还有必要坚持下去吗?金教授一开口,我就答应了下来:“胖子、陈与唱,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所有人当中,唯一觉得失望的就是步诗文。
从我们收拾东西开始,她就一直坐在那里不肯出声,等我们装好行李,我才看见她眼中蒙着一层泪水。
顾不上叹息了一声,走上去道:“妹子,我们的雇主都走了,我们也就没必要上山了。
这是我们几个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步诗文轻轻推开顾不上递过去的信封:“我能不能……算了……”
步诗文很在意能不能上山,她应该是想说“能不能雇佣你们”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这种见生死的买卖,一般人出不起那个价钱。
顾不上有些为难地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让接步诗文的生意。
我们确实欠了步诗文的人情,但是,这个人情还没到必须拿命来还的程度:“步家妹子,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我们这边还缺人手,你的本事,应该足够跟我们一块儿做生意了。”
步诗文摇头道:“我不能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送你们。”
步诗文刚把我们送出旅店,我们就被镇子上的人给围了起来。
这回他们是有备而来,不少人手里还端着填了火药的老洋炮。
我飞快地往房顶上看了一眼,几座房子上面全都埋伏了人马。
对方虽然没有先进的火器,但是鸟铳、弩箭却一样不少,就算我们有功夫在身,想要在重重包围之下杀出去,也非常困难。
我悄悄把手伸向背后:“各位这是什么意思?”
白天帮我挡下警察的那个中年人站了出来,拱手像四周行了一圈礼:“我丁彪,为了镇上的父老乡亲,只能干一回没脸儿的事儿了。
各位南来北往的朋友,多包涵。”
丁彪说完,从身上拔出匕首,把刀尖压在自己脸颊上,慢慢划向了下巴,等他收刀时,脸上已经多出了一道忽忽冒血的口子。
丁彪这一刀丝毫没有留手,下手之狠、伤口之深,足能给自己脸上留下抹之不去的疤痕。
“展朋友,请了!”
丁彪向我抱了抱拳,把匕首扔在地上,蘸着鲜血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整张脸顿时被血染得通红,下巴上却还有血水在不断滴落。
“丁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咯噔”
一声。
丁彪玩的这一手叫“以血盖脸”
,给自己一刀,涂上一脸的血,就是告诉江湖道上的朋友“我要做的事情不地道,没脸见人了。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事不做不行,你们就只当我没有脸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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