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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初又被平彤叫醒,梳洗了要过西院去向父亲请安。
姜彻果然留在罗姨娘那儿,承钰到时屋里正摆好了早饭,罗姨娘仍抱着葳哥儿,母女俩一左一右紧挨着姜彻坐下,其乐融融。
“父亲。”
姜彻抬头,见小女儿穿了身粉红色绣牡丹团花褙子,外面披了件雪白色软毛织锦披风,头上仍是两个花苞髻,两边各簪了白玉响铃簪,项上挂着晶莹璀璨的璎珞圈,越发显得粉装玉琢,乖觉可爱。
心下一软,招手道:“承钰,可吃过早饭了,到父亲这儿来。”
承钰缓步上前,“还没用过呢。”
声音软软糯糯。
“和父亲一起吃饭吧。”
姜彻让丫鬟添碗筷。
“昨夜搬了新屋,住得可还习惯?你罗姨娘身子不好,父亲就留下陪了她一晚。”
“承钰原本就在那儿的,自然习惯。
听说罗姨娘有了身孕,父亲陪着她是应该的。”
姜彻摸摸承钰的头发,心里觉得宽慰。
“你罗姨娘虽有了身子,但你日后有什么需要,还是来找她要,她开了库房,尽管拿给你。”
说话间,又看了眼罗姨娘。
看来,承钰屋子里少了摆设这件事,父亲已和罗姨娘提过了。
罗姨娘接了父亲一个眼神,忙颔首笑道:“钰姐儿前儿说屋子里短了东西,不过是我瞧着夫人的东西贵重,让人给好生收在库房里了。
如今姐儿提起来了,我便马上叫人开了库房,一并给姐儿取回来。”
承钰点头,“那便有劳姨娘了。”
姜韵把姜彻贴得紧紧的,丝毫不肯放松,一张施朱抹粉的脸蛋上满是排斥她的戾气。
承钰无意去碰钉子,仍是捡了个边缘位子坐下。
不过好在这回葳哥儿没再哭闹,只睁着双眼睛,半警惕半打量地望着她。
回去的路上平彤悄悄在她耳边嘀咕道:“姑娘,咱们日后给老爷请了安,还是回自己院里吃饭吧。
我看少爷一直盯着您看,两只眼睛鼓鼓的,眼珠子像要蹦出来一样,面色发青,奴婢看着,实在有些渗得慌。”
承钰笑她胆小,“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怕的。”
但也答应以后不在罗姨娘那儿吃饭。
葳哥儿防贼似的把她盯了一早上,她心里着实有些别扭。
年关将近,府里上上下下忙乱一片,罗姨娘挺着身子,无奈府中没有主母主持,她又一向喜欢揽权,所以更加忙得脚不沾地。
姜韵刚及笄,一为替母分忧,二来她也得学着如何管家,因此也陪着罗姨娘忙得灰头土脸。
倒是承钰当了半月闲散人,整日练字看书,养花逗鸟,也不必担心罗姨娘会在这时来寻她的晦气。
这个新年过得平淡而无味,从正月初二起便在不停地走门蹿户。
姜家自祖上早分了家,无奈支庶不盛,各房人丁都不兴旺,最后数下来,亲戚还没有拜访的姜彻同僚多。
越到后面,承钰越发觉得疲惫,因为近几年她没出门交际,每到一户人家,都得彼此介绍一番,并且还总能看到罗姨娘小鸟依人地附在父亲身边,在众人面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有不知情的人见了如此光景,便直接称呼罗姨娘为姜夫人,旁的知情人听了,也不提醒。
时近元宵,这日是孟府老爷给小儿子办周岁礼,承钰因为花厅人多嘈杂,出来在棵树下躲清闲,不意撞见姜韵在和她的小姐妹说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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