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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死吗?”
她迎着陆应淮的脸再次重复道。
“不会,你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性命无虞——”
“我问的是,我以后会死吗?师父!”
尽管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江晚晴的泪水还是顺着面颊两侧滑入颈间。
晚风荡起陆应淮的袖口,白色的华服衬着一张温柔的脸,宛若被供奉的神明一般。
鼻腔被哭意阻塞,江晚晴张口呼气一点一点说着自己内心的猜测:“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局。
对吗?师父。”
“那日鹿台之上,不是齐帝选择了我,是您设计让齐帝选择了我对吗?不!
准确来说是你和傅静容联手让齐帝选择了我对吗?”
肩胛处的伤口似乎是裂开了,她感觉到后背湿濡,还是装作没有发现咬牙继续道:“还有那次你带我策马回盛京。
绝境峰与盛京不过一个时辰有余的脚程,为什么会用了一夜呢?因为师父你要和傅静容联络,所以迷晕了我对吧。”
“还有,还有来陈国……”
江晚晴苦涩地笑了笑,“就算我不提,您也会想方设法让我来到陈国吧?”
每说一句,江晚晴就感觉自己的心冷一分。
这个人,这个从她来到这里以来对她透露出善意,教她君子六艺、为她洗脱冤屈的人,他给自己安排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呢?
她看着陆应淮,对方依旧是一脸无悲无喜的样子。
“所以,我会死吗?”
江晚晴伸出手想去拉陆应淮的玉带,可还没碰到陆应淮的衣带,她的手迅速地跌落下去,整个人也陷入一片黑暗中。
是谁在唱歌?
吵死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第一次去绝境峰站在颤颤巍巍的吊桥上,她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半。
吊桥摇摇晃晃地又走过来一个人,对方戴着斗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面沾着血迹。
不知道为什么,江晚晴就是笃定那血是她的。
没等她开口询问,那人冲着吊桥的吊绳就是一挥,本就不大牢固的吊桥倾斜向一侧,江晚晴连忙抓住吊绳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这样我们都会死的。”
那人撇下斗笠,眉眼清晰可不就是她那好师父吗。
江晚晴还待再说些什么,喉中一阵热意。
缓缓睁眼看到的就是手指修长的左手,和苦涩的药汁。
耳边是那人熟悉的声音,“醒了?”
江晚晴点了点头,陆应淮理了理衣袖极为自然道:“你是什么时候起疑的?”
“从您为我洗脱冤屈时让我打吊起来的麻袋。
旁人只知道王勉被我暴揍一顿,王勉又嫌丢人一直躲在家中养伤。
咳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您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派人监视我了。”
这段话江晚晴说得断断续续的,中间间杂数声咳嗽,陆应淮见了将黄昏时阿良给的银盒打开,里面竟是各种蜜饯。
陆应淮用饮药的汤匙挑起一枚放入江晚晴嘴边,江晚晴也不推拒一口咬了含在嘴里。
陆应淮轻笑一声:“是我失策了。”
江晚晴看着陆应淮修长的手指合上银盒转身就要离去,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追问道:“师父还没告诉我,在您和傅静容所设的局里,我是什么样的角色。”
陆应淮立在屏风前也不回头,反问道:“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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