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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存在疑虑”
中间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点点头,一五一十地说:“我信。”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补了一句:“但是他跟我说这些,是想自保,不是想帮我们破案。
背着监狱方面把纸条塞给我不让别人看见,一定是因为他也知道,东林监狱里的公职人员有很大的犯罪嫌疑——也许是特警、也许是管教、也许是监区领导,但无论是什么,他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都是加深他的潜在威胁。”
任非的表情有点奇怪,不是怀疑尴尬,也没有急于强调什么撇清什么的迫切。
硬要追究的话,那仿佛是一种被信任之人拒绝的不自在,“……他一定知道什么,但是却不肯告诉我们。”
“但也许他是在故弄玄虚。”
乔巍冷冷地插进来,“谁不知道梁炎东曾经都干了什么?在公众最相信他的时候,他却做下那样寡廉鲜耻的残忍暴行——按当时的案情,他本来是要判死的,硬是凭着那诡诈的心思巧言善辩把自己辩成了无期!
这样的罪犯,他那张嘴,还有什么可值得相信的。”
乔巍语气里透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嘲讽和轻蔑,听在任非耳朵里,浑身的不自在。
在一个立场严肃,时间紧迫的案情讨论会上,任非本来是不想接茬的,可是他忍了又忍,觉得老乔那浑身不屑的气质就快顺着他喘气儿喷到自己脸上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到底还是尽量控制着不激动的语气,仿佛不经意地反驳了一句,“可是梁炎东奸杀幼女的事情本来就存在疑点。”
“什么疑点?人证物证,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
任非轻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动静不大,但足够他们这小会议室里每个人都能听得清,“‘证据确凿’本身就是个疑点啊。
您也说了,梁炎东那种人,心思诡诈。
在出事之前,他给人做无罪辩护,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调查取证打交道吧?这么个人,会在自己强。
奸杀人后,在现场留下能够证明其犯罪的证据?这跟您对他的定位可不太相符。”
“你!
——”
论巧言善辩,话里话外怼人的功夫,任非在他们队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但偏偏老乔是那种能在问询查案各项汇报里把问题写的滴水不漏,可嘴上却不太能说得出来的,当下被任非顶在那里,憋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半晌愤怒地重重将自己手里的笔记本摔在了桌子上……
“又吵呢?”
胡雪莉带着一大堆证物和资料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遇上老乔摔桌子。
偶尔意见不合动动嘴什么的,这在谭辉他们队里是常事,胡雪莉见怪不怪,径自在长桌靠门的那边坐下来,“那我先耽误大家一会儿,我把尸检结果说完就走,我走了你们可以接着吵。”
刑侦支队的男人们:“…………”
“穆彦的死亡原因为联合死因,吊在脖颈上的布条,手腕静脉的伤口,以及水下窒息,以上三种因素联合在一起共同引起穆彦的死亡。
针对穆彦脖子上的瘀伤,尸检过程中,我们发现,穆彦右侧颈动脉先天性狭窄。”
“对于颈动脉偏细的患者,用力按压其血管,达到一定时间,会引起低血压和大脑缺血等问题,造成被害人短时间内陷入深度昏迷——凶手应是知道穆彦这一特点,死者脖子上的瘀伤应该也是因此留下的。”
胡雪莉用那种近乎于无机质的、冷静、沉稳而肯定的语气,匀速说着法医组的结论,“所以,由此可以推定,凶手是先按压死者右侧颈动脉导致其昏迷,而后将其从某个地方拖到了另一个地方。
——穆彦背后的拖曳伤应是这么来的。
此外,他被吊绑在工厂房梁上的之后,曾在昏迷中短暂转醒,因此脖子勒痕上留下了挣扎和摩擦的痕迹。”
“至于你们送过来的囚服,因为送来的时候已经浸了水,无法在上面提取有效指纹等痕迹。
不过,囚服背部有破损——”
她顿了一下,带上手套,把一起拿过来的穆彦的囚服展开,背部朝上,铺在了桌子上,她套着雪白手套的修长手指指向背心部位,“你们看这里,这里因为剐蹭,不仅勾了线导致布料抽在一起,而且还缺了一块布。
应该是凶手在拖拽穆彦的时候,造成穆彦后背伤的利物同时勾坏了囚服。”
根据胡雪莉所指,所有人都看见,皱皱巴巴的囚服背后,破掉的那个小手指盖大小的,三角型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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