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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单位派我去夜市暗访的事情又蹊跷,却还是放我下楼了。
是你把我交到警方手里的,你这么做,是借警察的手保我的命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
我不后悔和你相遇。
不后悔爱过你。
不后悔嫁给你。
如果真的是这样……等一切结束,我愿意试着跟你重来一次,如果你也想的话。”
很长的一封信,放在手机上看,秦文的越来越颤抖的手指上下滑了好几次,才把内容看完。
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
这个在警方面前始终不肯松口的男人,抬手挡住脸,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他的手指紧紧地压在眼睛上,试图遏制什么,但是很快,眼泪还是溜出指缝,在手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傻女人……你说她多傻啊?”
秦文一边哭一边笑,因为拼命压抑着哽咽怕人听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别扭诡异,“她居然以为我在借你们的手保她的命!”
“我都已经这样了,我早晚是要死的,我为什么要保她的命啊?我宁愿她早走我一步,这样在阴曹地府我们也会错过相遇的时间,这样就能跟她永不相见!
她怎么会以为我舍不得杀她呢?”
秦文抹了把脸,狠狠抽了下鼻子,放下手,长腿一伸,仿佛什么都放弃了似的,瘫在椅子上,歪歪斜斜地靠着,眼睛望着谭辉他们后面棚顶的天花板,仿佛身体和灵魂已经分割成两个独立的主体,灵魂已经飘远了,而剩下的这个肉体就是个完全靠本能的行尸走肉,“我之所以让她下楼被你们带走,就是因为我要演一出栽赃家伙的好戏呀……他们告诉我,把长针扎在膈俞穴上,刺破肺泡,死亡会发生在一天后,使用过的长针不会被检测到DNA,神不知鬼不觉,为此我练习了好一阵子。
之所以多给她喂了两粒安眠药,是想要她多睡一会,睡的越久越沉约好,这样我在她沉睡的时候用长针刺她,她就不会有感觉,醒来后神经因为安眠药的麻痹会感应迟钝,此后随便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只要死的时候别死在我身边,别死在家里,我就是安全的。”
“——她竟然以为我没有对她动手?哈!
还在死神一步步走近的时候,天真的写这些东西?异想天开地做梦如果劫后余生了该怎么办?哈!
哈哈哈……”
秦文笑的比哭的都难看,“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天真的那么不切实际!
这个傻女人,傻女人……!”
秦文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他甚至神志都有点崩溃,说到最后,竟然发泄似的一把将季思琪的手机举起来一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诶操!”
谭辉一个箭步冲上去,然而根本来不及,就听哐当一声响,正低头在笔记上奋笔疾书的李晓野怵然抬头,就看见谭辉正好从地上一把抓起了手机——
手机带着壳贴着膜,这么一摔,除了玻璃膜四分五裂外,其他地方竟然没坏。
谭辉和李晓野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秦文摔完手机,跟被下了定身法似的,也不哭了,瘫坐在那里连眼睛也不眨地一动不动,谭辉拿着手机搁他眼前晃了晃,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手机质量可真不错,你送的还是她自己买的?”
“……去年她过生日,我送她的。”
“按说你那时候不就已经对她心怀鬼胎了吗?竟然还舍得送她这么贵的东西。”
秦文没吱声。
如果没有这些事,如果没走到这一步,季思琪其实是那个秦文想与之过一辈子的女孩儿。
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谭辉也不追这个,他等了一会儿,看秦文的确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干脆话锋一转,言归正传,“你和季思琪都提到的那个‘他们’,都是什么人?”
秦文既然认下了季思琪这条人命,其他也就没什么好再继续隐瞒的了。
谭辉既然问,他就行尸走肉似的回答:“一个叫林启辰的人。”
“还有呢?”
“我不知道。
‘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我虽然见过,但都是照面而已,跟我接触的始终都只有林启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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