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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非仗着早上出门收拾出来的那张三好学生似的无害脸,对司机眨眨眼睛,打开了车门,下车之前也没忘了先礼后兵的那么一句,“您可别走啊,您走了我给您差评哟。”
司机:“……”
………………
…………
任非抬脚从他叫的那台车上下来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撑得他胸膛高高隆起,下车的时候,几乎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极致,处于一种随时准备暴起应对突发状况的备战状态。
他的车停在了单元门口。
他从包里摸了副太阳镜戴上,故意从右边下车,绕着车位进了单元门,泛着蓝光的骚包镜片下面,一双眼睛如鹰隼般,在几步的路的时间里,迅速地把周围的环境都扫了一遍——
楼头一伙大爷在打扑克,一单元正对着的树荫下三个大妈坐在铺开的大纸盒上面哄两个连站也站不稳的小奶娃娃玩,一个清洁工正把一个空了的垃圾箱推向楼尾,一辆装满了快递箱子的小三轮从隔壁的22号楼开过来,停在了扑克老大爷们的附近……
任非磨着后糟牙,不动声色地随手带上单元门,进了楼道。
燥热的大下午,不用等门的对门大妈没察觉“形迹可疑男子”
的去而复返,感觉自己出来这两天坑蒙拐骗都干了个遍的任警官掏出钥匙进了屋,把门反锁好,刚一喘气儿就被一屋子憋闷陈腐的味道糊了一嘴。
季家的家具在主人离开前都用白布罩上了,如今白布上落的灰摁上去都能留下个手印子,可见这些年季思琪虽然会去疗养院看她外公,但这间老屋却再也没回来过。
房子是个三室一厅,任非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把房门都打开,很快就确定了最右边的那个稍小点的房间是曾经季思琪的。
靠墙的两个书架柜门关着,一排一排全是中小学课本和中学生必读世界名著之类的书籍,偶尔也有些小说漫画小杂志的掺在其中。
梁炎东让他在初中的旧书中找一个带密码锁的日记本,并且猜测那个日记本是粉色的封皮。
可任非在书架上搜了一圈,没找到。
他在屋里又转了一圈。
因为实在不是干这一行的料,他小心地掀开家具上改着的白帆布,发现目标不在这里之后,又轻手轻脚地按着原样一块块把布盖了回去——任非不敢开窗户,可反复的掀开盖上的动作后,成年累月的灰尘被抖落开,上蹿下跳的灰尘毛毛欢呼着跳跃在空气里,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让他忍不住地想打喷嚏。
任非捂着鼻子一边压制着要打出一个惊天动地大喷嚏的欲望,一边伸手拉学习桌下面的小抽屉,没想到一用力竟然没拉出来,低头看看,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这玩具似的小抽屉竟然还被拧上了锁。
这锁可不知道钥匙在哪里了,不过好在他工具带的齐刷刷,虽然没机会在外面大门上试试自己拙劣的身手,但撬开这么个小玩具锁还是非常轻松的。
他从包里翻出小螺丝刀,伸进锁眼用力一撬一拧,就听着咔哒一声轻微的金属声响,那把小锁头被他生生给别开了。
拉开抽屉,任非瞳孔微缩,忍不住吃惊地倒吸了口气,冷不防地结结实实呛了一口,压在鼻子里的那个的喷嚏终于惊天动地的打了出来……
抽屉里真就有个日记本,粉色的,塑料软皮封面,侧边带密码锁,是一排跟小纽扣似的钉在上面的白色能左右拨动的键子。
这种日记任非小时候也用过,一排十个能拨动的按键,代表0-9这十个数字。
密码是日记本出厂时就由生产商设定好的四个数字,心细些的孩子玩过这个的大多数知道要打开这种“密码”
有个诀窍——把十个键子按照同一方向全部拨动一遍,从手感上就能明确的感觉到,四个密码键跟其他非密码键的拨动手感是不同的。
密码键的手感更“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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