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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给哥哥回了信,牧青远拿着裁信的银刀去开第二封信时,看着信封外熟悉的清丽小楷怔住了,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反应,眼泪瞬间坠了下来。
此时季洺秋一路风尘仆仆正好赶到绸琼,不顾江柳有些讶异的目光一扔缰绳问了牧青远现在何方就往他书房的方向走。
书房的门敞着,季洺秋脚步轻,走起路来并无声息,刚走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牧青远对着一封还未开封的信垂泪的模样。
牧青远对季洺秋的到来无知无觉,他正发怔,脸颊一热是有人帮他把泪拭去了。
“你不是走了么……”
牧青远抬头看到季洺秋一愣,问他。
季洺秋没有回答,他俯身下来,抬起牧青远的下巴轻轻的亲了一口。
牧青远又是一愣,看季洺秋又想亲下来,偏头躲过了:“……我没这个心情。”
季洺秋知道他的推拒是因为那封信,一下发了狠,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牧青远被他用双臂囚在椅子里挣脱不得,只能仰着头被迫承受。
唇齿纠缠间季洺秋嘴唇一痛,就尝到了铁锈味,他一路风尘而来,为的就是见这眼前人,现在看他反抗脑子轰的一热把人抱着直接扛回卧房直接扔到了床上。
牧青远半躺在被褥里被摔的有些发蒙,看季洺秋扑上来不管不顾的就要撕扯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他这是发的什么疯,一咬牙也去扯他的衣服。
牧青远被这么一主动季洺秋就更加起劲,顷刻间两人便纠缠在一起。
等到季洺秋这泄欲一样的床事终于结束,牧青远才终于得空强撑着自己的困意咬牙切齿的问他:“季西颢,你是不是吃了?这是发的什么疯?”
季洺秋仿佛现在才清醒过来,自己想了一路的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却变成了:“我不要姑娘,我只要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牧青远一愣:“什么?”
季洺秋把牧青远抱在了怀里,头埋在他颈肩又重复了一遍:“你听不懂也无妨,我一路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只要你。”
牧青远心跳声骤然加快了,他说:“季西颢,你真是疯了……”
季洺秋贪恋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闭着眼睛说:“我疯了,那你呢?你陪不陪我一起疯?”
牧青远一直想抓的东西现在就放在眼前,他却不敢要了。
季洺秋一直等到他以为牧青远是睡着时,才听他开口说:“我牧氏公子,身负百年家业,行有礼,举有制,伦常不可违,疯不得……”
季洺秋睁开眼睛刚想说什么,看到牧青远的样子话到嘴边哽住了,他把人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牧青远的发顶,叹了口气:“罢了,疯不得就疯不得吧……”
季洺秋说完肩头一热,他知道是牧青远的泪落了下来。
两人言至于此都再无话,听着窗外夏虫窣窣,相拥而眠。
季洺秋是在后半夜才醒的,醒时被褥中余温仍在,身边的人却不在了,他披衣起身去找。
夜晚的牧家宅院静的很,各个屋内都黑着灯,只有书房盈盈烛火透窗一方暖光,季洺秋很快便找到了。
他没有进去,只站在书房门外往里看。
牧青远坐在烛火前,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封开了封的信,又像是穿过信看到了别的什么地方,眼睛噙着泪不知在想什么。
季洺秋没有发出声响让牧青远知道自己来了,静静地看落泪的人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落泪一样,任由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泅在自己的衣襟上。
季洺秋原是想着等牧青远停了哭再往里走,可他没有站多久,因为牧青远在下个瞬间就深吸一口气,隐忍着抹了一把泪,把那封信仔细折好,放回了信匣里。
季洺秋看牧青远给那信匣子上了锁,叹息一样自言自语:“纵使不是烽火三月,数行家书也抵万金啊……”
他听到了这句话,忽的想起自己在松阳认识的那个小书生叫元苔,牧青远是为何离家,又是为何离建德而远居松阳,自己竟一点也不知晓,或者说,有关牧青远的一切,自己几乎是一无所知。
季洺秋没有再往书房里走一步,转身回了卧房,合着眼睛等着牧青远从书房回来在自己身边躺下,假装睡着了。
季洺秋是发了癔症一般的从驿站跑回绸琼想要牧青远一个来期的,现在癔症醒了,第二日就还是要回程上路。
昨夜的对话两人今日都没再提,还是昨日送别的那个城外,还是牵马配剑的将军和青衣官服的知县。
“走了,”
季洺秋牵着燕秋,“你回去吧。”
牧青远昨夜哭的多,现在眼睛有些肿:“你不会再像昨夜一样发了疯一样跑回来了吧。”
季洺秋心中有气,连话也带着几分赌气:“你想我回来么?你若是不想,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话说的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牧青远一下笑了:“那换我得空去剑蓟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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