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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大吃一惊,原本只道三姨娘是得了什么急症,绝然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死法。
“可有查清因何而死?”
惠儿摇头道:“府里大夫诊断死因说是心悸突然发作,院子里下人都觉得奇怪,因为三姨娘久病成医,经过自己的细心调理,心悸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而且当晚明明服侍三姨娘睡下的,夜里也不曾听到什么动静,她自己怎么会跑到院子里去呢?”
我点头道:“一般先天心悸是不会吐血的,就算严重突发,也不过是咳些粉色血沫而已,应该不会像你说的吐血这么厉害,应该有其他死因。
那大夫想必也是听夫人的意思,掩藏三姨娘真正死因,怕人家娘家人过来讨要说法,平息事端吧?”
“那三姨娘娘家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听她自己倒是说起过,有一同胞妹妹的,自小就失散了,也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惠儿皱着眉头道:“还有更吓人的呢,三姨娘因为是年轻横死的,又是个妾侍,入不得苏家祖坟,老爷伤心几日后便在山上选了个地方,风光地将她下葬。
这事情大家议论两天也就淡忘了,毕竟三姨娘走后,院子里的下人都被调派了其他差事,在新的主子那里不太适宜讨论这些晦气的话题。
后来五期过后,三姨娘的大丫鬟感念她旧日的情谊,备了香烛纸箔去她的坟上吊唁,才发现她的坟墓被刨开,棺材里的尸首竟然不翼而飞!”
惠儿的脸上略带惊恐,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丫鬟回来以后,府里的人就开始纷纷猜测,越传越离谱,有点人心惶惶。
夫人为了杀一儆百,杜绝流言外传,就找个由头远卖了那个丫头,对于乱嚼口舌的几个下人,也训斥了一顿,慢慢也就安生了。
只有老爷说睹物思人,心里总是不舒坦,夫人就封了这个院子,鲜少有人过来,荒了若干年,相安无事。”
“难不成这院子是刚刚才修缮了住人的?”
我想起那明显刚刚粉刷过的影壁,随口问惠儿。
“可不是嘛,小姐,直到你快回来那几日,夫人才下令重新粉刷修葺了这个院子。
有个粗使丫鬟奉了管家之命在这里收拾东西,偷懒在屋子里睡着了,一直到天黑才醒,急匆匆地出了屋门,看到花架下有白色的人影一晃而过。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心里虽然发毛却也并不在意,等到出了院子,关门转身的一瞬间又看到一道黑发遮面的白色人影飘然消失不见,门口的秋千无风自动。
才感觉吓破了胆,大声惊呼有鬼,被夫人知道后狠狠地责罚了一顿。
府里人都说是那丫鬟一时眼花,或者是贪睡昏了头,丫鬟畏惧夫人责罚,并不还嘴,算是默认,大家也都当作笑话。”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与师傅在山上时,空旷荒凉,尤其是夜里,各种鸟啼的怪声,风吹树木或山石的呜咽声,不知名的小动物凄惨的悲鸣声,汇集交织在一起,那才是真正地令人毛骨悚然。
最初时,我也会很害怕,紧紧地揪住师傅的衣襟,不敢自己回屋去睡。
师傅博学,经常会给我讲述每一种声音的由来,以及关于那些鸟儿的感人传说。
用事实证明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纯属子虚乌有。
后来,我越来越淘气,经常跑得远了,贪玩晚归,在漆黑的山路上摸索着回家,那些尖厉凄凉的夜枭鸣叫我都不以为然,偶尔还会应合一声,絮叨着同它们聊上两句解闷。
夜里睡觉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奇怪声音当成催眠的摇篮曲。
“这个丫鬟的确大惊小怪了,莫说可能是一时眼花,纵然真有那么一个人影,就一定是那些脏东西么?可能只是有人路过而已吧。
看把你们吓的,就这点出息。”
“小姐,你别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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