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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从木箱里出来的那场杀戮,让聂清麟更加清楚葛清远是个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物。
所以,她见葛清远似乎淡了轻薄之意,便强自忍耐走了过去,被他轻握住了细白的手腕,拽进了他的怀里。
葛清远轻轻嗅闻着从怀里女子身上散发出了的甜香气味,伸手将毡垫旁的一张小几上的软布揭了开来,那小木几应该是她净身时,葛清远从帐外搬进来的,上面摆几个粘土烧制的大碗,一碗是煮熟的整块羊肉,还有一碗是白色的羊乳,还有一个碗里是一摞微微泛着黄色的羊奶皮子。
葛清远将羊肉用小刀切成薄片,然后放到聂清麟面前的碟子里:“这里的人不善用箸,还请公主用手抓着吃吧。”
若是情况从容,聂清麟一定会替自己和亲的八皇姐感慨一番,真是不到北地不知这里的艰苦!
那羊肉虽然鲜美,却是只沾了粗盐,没有香料遮掩那浓郁的羊膻味,让吃惯了宫廷精致菜肴的皇帝舌头如何品尝得下去?还有那羊乳只喝了两口,就发现里面竟然浮着几根细白的羊毛……聂清麟不想触怒身后那个阴毒男子,又强忍着连喝两口后,便将能把自己小脸儿兜住的大碗轻放下,说自己已经饱足了。
葛清远嘴角微微扬起了笑意,这帐篷已经是部族里最好的了,可是依然看起来粗糙寒酸,吃食更不必说就算是精心准备,也不过是膻肉羊乳一类的罢了。
而这玉人身上穿的,也是新近刚刚从边关集镇上抢来的普通棉布裁制的长袍而已,被水洗过的布料难免有些脱色起皱。
就连自己的妹妹也难以忍受这里的简陋风俗,初来此地,这些个食物也是不肯一用,都是食用些边关买来的高价的菜蔬瓜果,饶是这样还经常向自己抱怨。
可是这小皇帝虽然也吃不惯,却一副小心翼翼努力吞咽的模样,就算是穿着一身不合体的旧衣,徒手抓肉也是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贵气优雅。
早就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庸俗女子,可是每次这女子还是能让自己一再地出乎意料。
就像这次,刚刚从昏迷中情形,经历了如此巨变,身在简陋的营帐里,穿着粗布衣裳,却仿若仍然身处在皇宫之中,一副恬静淡雅的模样。
待她用一旁的湿巾擦拭净了手后,他便开口说道:“天已经亮了,公主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宿也是累了,你现在营帐里歇息,可是若起了旁的心思,擅自出了营房,外面那些个蛮夷见了花容月貌的公主,还真不好说会做出些个甚么。”
聂清麟心知葛清远所愿非虚,心知自己如只穿了一身长袍,连下身的裤子都没有,的确没法偷偷出营,略想了想,倒是要套一套他的虚实,说道:“葛大人一路劳苦地请朕前来,不知又有何安排?葛大人也是有能力的,只短短数日就收服振兴了残败的沫儿哈部落,为何不安下心来好好经营,却一意与大魏为敌?须知家外还有国,若是真的挑起了北疆与大魏的战火,受苦的却不再是澧县的一方百姓了。”
听到了聂清麟所言,葛清远嘲讽的一笑,伸指抬起了她的小巧的下巴说道:“既然皇上这般悲天悯人,不如做个舍身饲虎的菩萨,肯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北地与你的夫君好好经营日子,在这冰天雪地的恶土之疆生儿育女,如果皇上同意,那么我定当尽弃进军中原之心,还中原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聂清麟定然看着葛清远的眼儿,那深邃的眼儿黑得看不见底儿,得用什么才能填平?
“葛大人这番话,若是真心之言,恐怕就不是那个搅动南疆北地风云变幻的葛清远大人了。”
她淡淡地答道,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他拽入了怀中,被迫启开嫩唇接受他野蛮的深吻。
一吻过后,他才继续说道:“还是你了解夫君,就算你甘心留在北地,我又岂能让自己的女人受这苦楚?他卫冷侯能给你的钟鸣鼎食,锦衣华服,我葛某同样能做到!
所以……”
说到这,他猛地将聂清麟按倒在了床上,“还请娘子尽忘了自己以前的种种,打今儿起,你只能是大魏叛臣葛清远的妻子,你的夫君荣耀,那么你终有重回皇宫的一天,可是你如果一心还要偏帮着外人……
试问那骄傲清高的卫冷侯是否有我这样的心胸,容得下一个不洁的女子?本来也只不过视你为垫脚的踏板,你就算回到他身边的话,他岂会珍视你?而且世人皆知卫侯风流,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太傅就满府的侍妾,那以后他一旦登基,就算立你为后,你这个聂姓的*前朝女皇帝,人老珠黄后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现在,那皇宫的确是安逸舒适,可是对于麟儿你而言却是危宫一座,所以我方窥得卫贼有登基之意,才苦心安排救出了麟儿。
我方才愿放弃天下之言,你不肯信,但是有一句却是葛某的肺腑之言:终其一生,我葛某无论为皇为寇,都会只娶你一人为妻,白首偕老,至死不渝……”
聂清麟披散着满头乌发倒在毡垫上,望着按住了自己一脸诚恳的男子,不由得一阵苦笑。
这个葛清远其实最厉害的不是他那种可怕的心肠,以及学习能力,而这种洞察人心,拿捏人短处的能力。
这等城府,再加上灵辩的口舌,也难怪能笼络那么多的人为他卖命。
就好像他现在剖析她与太傅大人的话,哪一句又不是正好打在七寸上呢?换了旁的女子,难道不会好好掂量一下分量,审时度势一番吗?
“葛大哥的一片诚心,清麟从不怀疑,然清麟一路活得艰辛,不似其他闺阁女子那等思慕春意的闲情逸致,葛大哥与卫太傅都是清麟无福消受的英伟人物,见了你们都是惧意先涌,不过……葛大哥的这番话,清麟明白,只……希望葛大哥不要学了那卫贼一味地逼迫于我……”
这番话,聂清麟说得半真半假,便是顺着葛清远的话茬接了下去,指望着这位葛哥哥生出些与卫太傅攀比温柔的心思,缓解眼下的困局。
葛清远这等心思阴沉的怎么会看不出她的这点小心思?
若不是以前在朝为官时,太医院的耳目汇报过,这位小皇帝的身体似乎不大健朗,每月往宫里呈送的药品补物总是没有断绝的时候。
又顾忌她刚刚昏睡了几日,身体虚弱便又来了月信,真是恨不得立刻便彻底占有了她。
就在这时,帐外有匈奴兵叽里呱啦不知在说些什么,葛清远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会,便起身离开了营帐,出到营帐外时,可以听到他与门口的守卫嘱咐了些什么。
第一次。公子别怕,我只劫财,不劫色。她明眸流转,话语轻柔。你不防劫一个看看。男子冷眸微眯,声音一出,惊天动地,万物肃静,无人敢不从,无人敢违抗。恩,好呢。她淡笑嫣然,似完全不曾被他吓到,答应的那叫一个欣然,是他让她劫的,不是吗?结果,无所不能,所向披靡举世无双天下至尊的他真的被她打劫了,还,还被她强吻了。。然后,他怒了,山摇了,海涌了,天崩了,地裂了,打劫了他还想逃?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儿?第二次。这一次又劫财?男子眯起眸,望着她,似笑非笑,神色不明,高深莫测。她终于出现了,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她还能逃到哪儿?好说,好说。她明眸流转,轻笑嫣然,一脸的风淡云轻。只是,望着眼前笑的跟狐狸似的男人,心知今天想脱身只怕很难,他摆明了就是来找她算帐的。不打算顺便劫个色?望着她一脸风淡云轻的笑,他唇角微扯,深邃的眸子中轻浮起些许不一样的色彩。家有压寨‘夫君’倾国倾城,在外怎可沾花惹草,出门时‘夫君’交待,路边的野花千万不要采,‘夫君’正等着我回去呢她突然敛了笑,一脸郑重的回答,那神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话未落转身欲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顿时,一行人脸色瞬间黑了,他们天下至尊,人人敬畏,人人臣服的主子竟然成了路边的野花?还被她嫌弃到这种地步?这还有天理吗?还想要逃,做梦,压寨夫君,杀了,至于你下一刻,他已经倾身向前,牢牢的锁住她,声音中分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一次,他要再让她逃了,他就不是百里轩。你们?!到底谁才是土匪?!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各种激斗精彩上演,谁输谁赢咱各凭本事!人前,她是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小姐,胆小懦弱,无才无貌,据说活不过18岁。人后,她是英姿飒爽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劫富济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侠。这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只是自从遇到了他,为何一切都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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