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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会为了牵出更多线索,只让她监视嵇康举动,并未授意杀人。
她从钟会处得知姜维与嵇康曾有师徒之情,便借此挑拨二人,好使姜维只能与钟会一党。
她隐在山下见姜维怅然若失地回到军营,便知离间计已成,可待回到山上却发现嵇康已踪影全无,脱离了监视。
她不知,嵇康其实是在水帘洞府上游的一处隐藏了起来,一为摆脱钳制,二则是为了锻造宝刀。
《刀谱》中所记,要锻造一把宝刀,有奇石作为材料还仅仅是第一步,一把宝刀的制成还需要两个重要的条件:冰泉、亮石。
冰泉用来在一次次击打后,将烧红的铁块反复投入水中进行淬炼,这个步骤叫做“淬火”
,所以水要越冷越好。
亮石则是在刀坯成型后,在其上进行反复打磨,才能最终形成光亮锋利的刀刃。
而水帘洞之所以能常年滴水,就是由于上游处有一个天然积成的水潭,加之山中清凉,故水质也异常清澈寒冷,正好用作淬剑池。
而在那旁边还有许多被风化过的大石,正可用来磨刀。
就这样,他依照《刀谱》所载,焚香祷告后,锻造七七四十九天,击打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寒潭淬火,亮石磨锋,黄土拭刃,配以纹饰,千锤百炼,终成一刀。
这把宝刀,也将在日后一试锋芒。
洛阳城内,一日,司马昭从手下文官处得到嵇康那篇《释私论》,此文已经风靡天下。
“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
谗言似信,小人之至恶;虚心无措,君子之笃行……”
司马昭手执卷册,念完其中几句,转身坐回榻上道,“此文最近传遍洛阳,可知何人所作?”
一旁的钟会道:“此人之名将军想必听过,他曾任中散大夫,乃沛王曹林之婿,长乐亭主之夫,谯郡嵇康。
当初您在司马门与曹爽对峙时曾见过他,那时曹爽还是城门校尉。”
“哦,是他……”
司马昭搜索着往事,脑海中现出一个风姿俊逸、颇有胆识的少年形象。
那日若不是他出言相助,凭曹爽的鲁莽心智根本无法与自己抗衡。
“本将军记得他当日曾出言相助曹爽,怎么后来却没有成为其帐下之臣?听人说,他为人超然物外,不羁世事,根本无心政治,不知士季怎么看?”
钟会道:“在下与此人少年相识,虽谈不上至交,对其为人却略知一二。
他祖上并无显赫之辈,朝中亦无亲贵之交,却能凭借才华年少成名,甚至得到沛王的赏识,将女儿许配与他,足见其颇能攀龙附凤,手段高明。”
司马昭听到此处,忽得一笑,道:“我听舍妹说起,你与那曹林之女曾有婚约,不知何故却被他夺了佳人。
莫不是心有不甘,故意贬损吧?”
钟会面不改色道:“国事为公,家事为私。
在下虽不屑作什么《释私论》,但也深知公私之别,并不敢因私情以废公事,何况那早已是陈年旧事。
在下幸能与令妹共度此生,得到将军您的重用,岂还会将那些少年荒唐,隳草残花放在心上?望将军体察我一片忠心。”
说着一揖。
司马昭见他一本正经,大表忠心,便一只手将他扶起,道:“诶,方才乃是戏言,士季何必当真?你忠心可鉴,本将军最是放心,故而传你相问。
听说那嵇康与阮籍、山涛等七人为友,常常聚在一起饮酒清谈,不问世事,一派归隐山林之态,是否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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