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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满意,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看到她哭,他心都碎了,他使了力气紧紧抱住她,他凝了眉,心痛地说:“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
她挣脱他的怀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继续痛陈他的罪行:“穷是什么原罪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我穷我就活该向你低头吗?就该趴在你脚边唯你是从吗?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吗?我穷我也有自尊,我也有我的骄傲,你为什么要灭了我所有的气焰,为什么?夜墨,如果我弟弟死了,你就是刽子手,你和杜慧杜莎莎一样是刽子手,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们姐弟,你们都是坏人,是恶人……”
他半蹲在地上,揽她入怀:“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做错了。”
周姨拉着emily退了出去,emily惊魂未定,拍着胸口说:“进公司几年了,头一回见夜先生低头认错。”
周姨笑笑:“老四生下来就是我照顾他,二十八年了,我也是第一回见他认错。”
一物降一物,老四遇上克星了,是好事,是好事。
屋里的两人,小白哭到撕心裂肺,几乎要哭到断气,她隐忍着这些天不敢放肆地哭,不敢大声地哭,这会儿,被夜墨刺激到,终于哭尽了心中所有的委屈,一发而不可收拾,泪水倾泻而下,再也停不下来……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哭到没有力气了,瘫在地上,夜墨抱着她进了房间,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她缩成一团,瑟瑟道:“我……还要去医院,我弟弟没人照顾。”
少爷懊悔不已,她没了气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并没有让他有成就感,只让他心痛,胸闷,难过,他大错特错了。
他伸手替她拭泪,轻柔了声音:“医院有人照顾你弟弟的,你不用担心。”
她闭上眼睛,身子依然一抽一抽的,还没缓过劲来。
夜墨轻声说:“你弟弟的病,你不用担心,院长日日来我跟前汇报的,用了最好的药和医生,他不会有事的。”
她睁开眼睛,眼泪又流了出来:“你这么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只为让我提心吊胆吗?你们有钱人都有这样的恶趣味吗?”
他自知理亏,只放低了姿态:“是我的错,我错了。”
他从未跟谁认过错,在她这儿,却显得这么理所当然,顺其自然,他想哄她,他希望她开心,他大少爷的恶趣味在这里失了效,他错得离谱。
他躺在她身侧,轻抚她脸颊:“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的手放在她后脑上,轻柔地抚摸着,却摸到一处凸起,他心一沉,沉了声音问:“这里怎么肿了?”
怀里的人喃喃开了口:“杜莎莎拿水杯砸的。”
夜墨坐起身,扒开她的头发一看,伤口就这么敞开着,也没上药,也没处理,顿时怒不可遏,是他的人,竟有人不知死活敢欺负她,那人怕是活腻了。
他给何医生去了电话,让他立刻赶到他公寓来。
“她为什么拿水杯砸你?”
少爷盯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阴沉着脸问道。
小白侧身躺着,似乎很疲惫,声音里尽是倦怠:“因为我去借钱,杜慧不借给我,我起了急,伸手掐她,杜莎莎救妈心切,就砸了我,我当时疼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可我想,我不能晕啊,我弟还在医院呢,他需要我,我哪能轻易倒下。”
却原来,他还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他竟带给她这样多的伤害。
何医生来的时候,小白已经睡着了,她的头趴在夜墨的头上,何医生帮她处理着伤口,何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不着痕迹地瞥着夜墨,夜墨神色不悦,语气里携了不满:“不是我弄伤的。”
何医生尴尬地笑笑:“我没……没这个意思。”
夜墨冷哼一声,没说话。
何医生确实也是信了他的话,因为他没见过他家的小少爷对谁用过这么温情脉脉的眼神,这该是动了情的,终于有人收复了小少爷的心,真是喜闻乐见。
处理好伤口,送走何医生,已经是深夜了,夜墨熄了灯,侧身躺在她身边,伸手揽在她腰上,将她带到他怀里,寻了她的唇,他低下头去,吻了上去,细细摩挲着,不带欲望,只有无尽的温柔与缠绵,她均匀的呼吸响在这深夜里,像是剂良药,莫名让他心境平和,她在他身边时,他总是很好入睡的。
小白这一睡就睡到了隔天下午三点,夜墨开了窗,有凉风吹进来,树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响声,他捧了本书坐在床边,等她醒,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夜墨不时伸手替她理一理头发,看她清瘦苍白的脸,心里总是不时隐隐作痛着。
小白听着风卷窗帘的声音,悠悠睁开了眼睛,见夜墨穿休闲服坐在床边,阳光照在他身后,照在他茶色的头发上,他看起来温暖没有攻击力,不像他,不像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夜墨。
小白想起什么来,猛地坐起来,一时眼前发黑,夜墨一把扶住她:“你起得这么急做什么?”
小白慌慌张张地说:“什……什么时候了,我还要去医院呢。”
夜墨扶着她:“你别急,医院里有人照顾他的。”
小白推开他的手,低着头道:“那我也得去医院,没有我在身边,他会害怕的。”
“嗯,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先吃饭,好吗?”
饭桌旁,小白坐着,神思有些恍惚,下午的阳光斜斜透过落地窗,树影落在客厅里,斑驳一片,随风晃动着,夜墨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了大碗,放到她跟前,他声音轻柔得像是换了个人:“周姨煮的鸽子汤,你多喝一些。”
小白舀了一些放到嘴里,却是食不知味,她味同嚼蜡地吃着周姨精心为她准备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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