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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完,我打断他道:“回北京以后,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啊?”
“花八分钱给那姑娘写封信,说这事吹了。”
“为什么?”
大脑袋张大了嘴,很是惊愕。
“这玩意儿是当地玉厂琢出来的,也就能糊弄一下外行人。”
我把身体往后一靠,“真正的汉代琢玉,都是斜着下刀,所以刀口都是一面深一面浅。
你看这个玉器上头,刻痕与刻口平整,凹槽平整,一看就是机器琢出来的。”
大脑袋一听这话,可就坐不住了,下巴不住颤抖:“你这说法太武断了吧?我还特意去找过专家鉴定的呢!”
我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自己受了骗,但却不肯面对现实,抱定一个说法不放手,对任何指责都怀有疑心。
“那专家是谁带你去找的?”
“她啊。”
“那就对了,这就是托儿。”
也不知道是大脑袋本身智商比较低,还是恋爱中的人容易变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
我解释了半天,大脑袋这才接受了现实,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颓丧地坐回到邮包之间,一会儿工夫后,居然哭了……
他哭得特别伤心,声音不大,但流泪不少,嗓子还发出凄凉的哀鸣。
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大汉,哭起来跟个小女孩似的。
他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讲他跟那姑娘的一段段美好回忆,又用手绢抹眼角。
两个警察还以为我把他怎么了,过来查问。
我也没瞒着,都给说出来了,警察看他哭得涕泪交加,想乐又不好乐,又坐了回去。
他在那哭哭啼啼了半天,眼泪一抹:“多谢你,兄弟。
要不是你多看一眼,我的感情就被她欺骗了。
说吧,有啥我能帮上你的。
我在牢里也有几个熟人,可以照顾照顾你。”
我说:“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我只要你给一个人捎句话就行。”
然后对他耳语几句,大脑袋听完以后一愣:“这人到底是你什么人?”
“整个北京城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大脑袋很快离开,继续去缅怀他被欺骗的爱情。
我则继续闭目养神,脑子里不住地转动着。
从满是情欲味道的宾馆转换到这冰冷的机舱里,我终于可以静下来心,慢慢消化木户笔记带给我的冲击了。
从整篇文章来看,玉佛的传承,似乎到了明末就断掉了。
一直到了许一城这一代,才搜集资料,将其补完。
该文是在1930年写成的,说不定木户有三就是看到这篇考据,才动了来中国的心思。
但是,这篇考证文章还存在着一个大矛盾。
根据许衡的《自叙》所言,玉佛在唐代一分为二,河内得佛头带回日本,许衡得佛身,藏在岐山。
既然如此,佛头应该是在日本才对,为什么木户有三还要来中国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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