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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打断他。
“什么不是?”
鹤青不解。
“你也知道修仙之人,从小就受过特殊训练,邪灵是没有那么容易附体的。”
于氏顿了顿,泪流满面地说道:“是我自己鬼迷了心窍,同意她上的身。”
“她说她能把孩子还给我,只要我相信她,她什么都能做到,我只需要把身子借给她用一段时间,一小段时间就好,”
于氏失声痛哭:“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们师父,是我自己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樊晓澄愣住了,眼前的于氏就是一个脆弱无助的普通女子,和平日里他眼中端庄贤淑,大义凛然的师娘形象相去甚远。
“我看着她杀了阿阮的父亲,可是第二天他依旧站在我们面前,我以为...我以为...我糊涂,我愚昧,我对不起我师父的教诲,对不起阿年的厚爱,对不起玄宗上上下下!
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对我才是一种解脱。”
鹤青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师娘,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这真的不是你错...你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色土瓮:“这是黑苗人给我的培养蛊王的器皿,他说这能封印草鬼婆,现在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把那只虫从你体内...”
“没用的,”
于氏又一次打断他,绝望道:“你自己想想,她只要离开我的身体,就有可能逃走附身到别人身上,我已经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不想再枉造杀孽了。”
于氏见鹤青犹豫,不肯对她下手,又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会把我的意识还给我,是因为她走投无路了,她想利用的情感,利用你的善良,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趁现在我还能压制得了她,赶快动手!”
“动手啊!”
于氏大喝一声,脸上一滞,表情又变了,她挣扎着吐出最后两个字:“动手。”
然后右眼黑纹浮现,鹤青知道她的意识又被草鬼婆占据了。
草鬼婆“嘶”
地一声朝鹤青飞扑而来,和他缠斗在一起每每想要逃跑,都被鹤青抓回到沾着他血的泥地里,她行动受限,不再像之前一样占有绝对上风,反而是鹤青的剑越来越犀利,草鬼婆抵挡不住,衣袖一挥,居然把阿阮招过来替她挡剑。
鹤青的剑刺穿阿阮幼小的身体时,他自己都愣住了,冲上前接住倒地的阿阮,将她放到一边,然后彻底愤怒了,原本鹤青已经遍体鳞伤,疲惫不堪,但此时的他整个人被愤怒占据了,剑气四起,带动他衣袂连连,走路都仿佛脚下生风,浑身上下被一种淡蓝色的灵光所笼罩,提剑直冲草鬼婆。
“哐”
地一下黑气和蓝光在空中激荡,两个人都拿出全部实力,速度成倍提升,快到甚至只能看见空中有两个模糊的人形一闪而过,激战正酣之际,谁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一柄银锋寒剑,贯穿热血胸膛。
剑尖上插着一只拳头大的黑色甲虫,被几乎刺成了两半,扑闪了几下翅膀,掉在地上,不动了。
鹤青却明白,于氏早就没有了生的意志,不知是什么时候又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掌控,自己冲向鹤青的剑锋。
“师娘!”
“师娘!”
两声悲痛的呼喊,樊晓澄和鹤青一齐跪在于氏身旁。
于氏流着泪奄奄一息:“因我一己之私,害了无辜的性命,我本来就已经没有面目再回玄宗了,好在最终我都用我这条命,做回一点好事,也不算是白死了。
你们要好好听你们师父的话,跟他说声抱歉,往后的日子,我不能陪他了,让他好好...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便咽了气。
樊晓澄放声大哭,哭得夜漓耳边嗡嗡直响。
万锦年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被火化的妻子的遗体,他板着脸,表情阴沉得吓人,樊晓澄站在他身边不住得哆嗦......
现实中,躺在床上的樊晓澄也开始抖动起来,嘴里叫嚷着:“师父...师父...”
夜漓知道,是时候将他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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