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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郎没有闲心听王浪风花雪月乱弹琴,起身欲走。
王浪竟然伸手欲牵杨六郎的衣角,脸上还有几分祈求的神情:“听完我的故事,你心中疑问我知无不言。”
杨六郎想到王老头说王浪是他的养子一事,便又耐着性子坐下,眯起眼睛,与平时夜间照月禅定不无一致。
“山外驿道又逢春,只见桃花不见人……”
王浪又来,杨六郎左手攥紧了拳头,跃跃欲动,直想揍人。
好在王浪恢复了正常。
“我本来就是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孤儿,还在襁褓中就被陈福带到王家。”
“王家待我不薄,读书练剑,与两位嫡子一样的待遇。
还收我当养子。”
“可惜,王家有一个自小养大的婢女,名字叫做弄月,自小与我亲近,少年懵懂时就一起开花,一起下棋,一起写字,一起赏月。”
“王家是琅琊王氏之后,诗书传家并非浪得虚名。
我和弄月十七岁时,便能诗词唱酬,就差私奔了。
我们以为,此生就是这样耳鬂厮磨到老,时常谈论着,要找一处前有塘后在竹的地方,盖三间茅屋,养几只白鵝,悠游山中不管春秋岁月……”
“我们还谈论了练成弄月剑后,牛车载酒江湖行,人间不平一剑了之,待到我们头发白了,再腰后横剑归故里……”
“我们还谈论了,等我高中榜首之后,牵着她的手,御剑过大梁,一日看尽锦宫城……”
“这一年,两件事。
一是我在并州考了举人,二甲五名,少年成名。
二是弄月死了,死在王沧澜的床上。”
王浪的脸色在月光下苍白起来,脸上和喉头、脖颈的肌肉蹿动,面容狰狞扭曲,状如厉鬼,连杨六郎都触目惊心。
许久,王浪才渐渐平静下来,伸手从石头旁边摸出一个葫芦,拔掉塞子,仰颈猛灌,酒水从嘴角流下,濡湿了衣衫。
王浪把酒葫芦远远扔了出去,摘下腰间剑。
月白剑鞘,描着青色缠枝莲,极为少见的款式。
王浪抽出长剑,在月下如一泓秋水,发着莹莹冷光。
王浪左手屈指弹在剑脊上,一阵清越铮鸣。
王浪大声道:“弄月剑,王横波。”
然后就在月下舞起剑来。
王浪身姿飘忽,影随身转,一地细碎寒光闪忽,变幻莫测。
“弄月剑何止是舒筋活络的剑舞,那是一套杀人剑法。
王老头猪油蒙心,心窍不清,王清王浊两兄弟,读书读坏脑子了,父子三人对弄月剑只知皮毛,才悟不到弄月剑法的精妙。”
王浪一边舞剑,还有有余力与杨六郎胡说闲扯。
“是月就一样吗,天上一片月光,地上万种姿态。
湖面月、林间月、山岗月、小院月、田野月……”
杨六郎被的确被震撼到了,杨六郎见过不少的剑舞,但从未想过有人能用一柄剑舞得如此变化莫测,自问单凭速度和变化,绝不是王浪弄月剑的对手。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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