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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
纵以其往复流转,不以形似同归矣。
景和九年,宣庚帝推行三年的新政渐露弊端,天子耳目所不能及之地民怨载道。
睦州东奎县云游诗人有云:“天之道,利而不害。
发不祥与悠悠,必将仆仆于天地。”
朝内逐势自分化为保守、革新两派,一是为太子为首的保守派,二是以八皇子为首的革新派。
双派针尖麦芒,稍有不慎便剑拔弩张。
曾有好事者传言,户部尚书李良曾一言不合在朝堂上当着圣面拳打兵部侍郎董均彦,若非其余众人理智尚存,当日翅帽横飞的朝堂必将成后世百年的笑柄。
然宣庚帝有意制衡两派势力,朝堂虽得一时安宁,但仍未根治大木根脉虫蛀之患,这也成为其治下最忧心的根本所在。
与此同时,中原西南部蜀州与淮州交界处,一刺客组织惊羽阁忽然崭露头角。
保守派右谏议大夫王学礼无端灭门,大理寺久久无法结案,故又有传言,这一惨绝人寰的杀戮定是革新派所雇惊羽阁所为,但没有确凿证据,这桩灭门惨案只得成为一桩悬案。
在隐藏种种危机的皇城之下,乌黑色的诡奇渐渐蔓延开来。
清晨,中原盛京的破晓天光染透了青石砖的东墙。
随着一声令响,刀横首落,鲜血四溅,几股血流潺潺流去,汇入泥土沟里。
禹州桃花谷,光芒透进窗框中,打在少女被褥上。
她本应睡得很沉,却突然眉头一拧,面色惊恐地从梦境中苏醒了过来。
“云崖!
云崖!”
少女一声急促地呼喊,把在外院提着水桶路过的男子惊住了。
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物什,小跑到那卧房门外,对着门朝里面小心问道:“小姐,怎么了?”
“呼……”
文雪之深深吸了口气,白皙粉嫩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昨天晚上究竟怎么了,是吃坏了肚子,还是睡前读的那本书太奇谲了……哎哟,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接着就朝门外扬声道:“你进来,进来。
怎么又跟我这儿讲礼数。”
云崖听罢,轻叩两下门,推门进了去。
“小姐可是梦魇了?”
文雪之微微瘪起嘴,心有余悸地眯着她的圆眼睛:“云崖,你说坏的梦说出来会不会应验啊?”
云崖侧着脸,高挺的鼻梁上方是他低垂的眉眼:“云崖倒是觉得世事有定数,该发生的便会发生,与人做什么无碍。”
“切,”
文雪之一听,从床上掀开被子跳起来,云崖更是只得背过身去。
但这姑娘一点没顾念云崖的避嫌心理,硬是凑了他的跟前:“你这个人就跟院里挂着的那个摇来晃去的咸鱼干似的。
什么世事皆有定数,要我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想努力的人才拿这个当借口。”
“小姐说的自然也有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
文雪之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肩头:“云崖你小时候比现在好玩多了,怎么就长歪了呢,我倒不是说你的脸歪了,你的脸还是盛京数一数二的,就是这个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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