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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声破碎零乱的呜咽似绵密的针将他团团围住,无一丝空隙。
紧紧抱着她颤抖不停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呢着连他都不懂的心碎。
安静的世界如此难得,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许是她听到了司徒赫哲零乱的担忧。
齐子姗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喊冷,不再怕火,终于被睡神眷顾,陷入沉沉的梦乡。
怀中人儿瘦得皮包骨,抱着她,骨头咯得他心一阵阵抽痛。
却不愿再松开她的手,第一次有了一生一世,永不放开的念头。
窗外霓虹一盏盏亮起,渲染着天际,拉开另一幕华章的开篇。
身上全是齐子姗的汗,黏腻的感觉如虫在身上爬,十分难受。
齐子姗好不容易才睡着,他不敢稍有动作,唯恐一惊醒,她又陷入病魔设计的陷阱。
小心翼翼如捧珍宝般将她放下,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陶瓷娃娃,稍不留情便会粉碎成沫,消失于烟尘中。
轻轻拨开她粘在额前的发,手指眷恋地描绘着绝美的轮廓,细腻而柔绵,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感受她的存在与特别。
长长的翦睫如扇垂下,了无生趣地遮住那双星光熠熠的明眸,晶莹无瑕的肌肤染上一寻常的红,宛如巨毒刺激着他的眼。
菱唇被咬得伤痕累累,上面浮着一层白色皮屑,看起来十分无助而脆弱。
修长的手,一寸寸抚过,带着虔诚而疼痛的力道如同信徒膜拜神明一般,没有一丝亵渎之意。
“子姗,子姗……”
一遍遍轻喃着这个已悄悄渗入他血液里的名字,用以证明这一刻的真实。
昏睡中的齐子姗听不清他的呼唤,更感受不到他的轻语呢喃,声声悔意。
从灵魂深处渗出的疲惫,令她只想就此沉睡,不再醒来。
“少爷,您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医生好心地想跟一脸疲惫的司徒赫哲换班,想也不想他一眼,紧紧握住柔荑:“不用了。”
虽脸色不好,语气却是一贯的强硬,不容人置喙。
深深看了眸光一刻未离开过齐子姗的司徒赫哲,医生不再坚持,查看了一下齐子姗的情况,掩上门,悄然离开。
将一室宁静留给他们。
一抹白线划破天际粘稠的黑,晕开一方明亮。
一夜不敢眨眼的守候,衣不解带的照顾下,齐子姗总算退了烧。
当听到医生宣布这个消息时,司徒赫哲长长吁了一口气,才发现整个过程他一直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下。
释然的笑意悄悄自抿直的唇边荡起,凝着齐子姗的目光温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里面除了那张褪去热红,苍白憔悴的俏颜,再容不下其他。
这一夜整个司徒大宅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齐子姗的突然怀孕破坏了他整个计划,不,他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挡在路中的石子若是能用,他不会一脚踢开,若是毫无价值,他一定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悠悠醒来的齐子姗浑身虚软,头昏昏沉沉,使不上半分力气。
头才微微抬起一点点,随即重重跌下。
空茫的脑子提供不了太多的消息,可她的确不在那阴暗潮湿的黑屋子里了。
因为她看见了桌子,柜子,灯具,摆设,还有窗帘外跳跃的迷人阳光。
记不清有多久了,她又重新见到了阳光?
不敢自己相信的眼睛,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光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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