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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升尝过果木烤肉的各色滋味,正在兴致勃勃,忙自告奋勇与若松一道去了,只是库中的桐木都是整段树干,是以若松又命人取了斧锯,当场劈斩。
陆升等得无趣,扭头看到库房外头,假山旁不知何时枯死了几株梅花树,树枝扭曲、枯槁遒劲,只怕一烧就能点着。
他心思一动,提了把斧头走出去,捡着每棵树最干枯的几根树枝砍了下来,也不等若松备好桐木,便抱着一捆枯枝兴冲冲回了庭院,笑道:“阿瑢阿瑢!
也试试梅枝烤肉!
风雅美味,想来不比焚琴煮鹤差。”
不料谢瑢却睁大了眼瞪他手里的梅树枝,竟连手里的酒盏掉了也浑然不觉,整杯桂花酒尽数洒在披风上,随侍在侧的若霞若蝶也各自掩了口,一脸惊讶却不敢出声的模样。
谢瑢这才问道:“你……砍了假山旁的梅树枝?”
陆升直觉不妙,将树枝放在地上,小声应道:“那……那几株树眼看都枯死了,又生得奇形怪状、只怕生前就病得不轻,迟早要砍的,我、我就……取了几根树枝……”
谢瑢脸色骤然黑得如乌云压城,倒是若蝶忍耐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若霞忙捂住她的嘴,看一眼谢瑢脸色,这才强忍笑容为陆升解释道:“我家公子寻了十余家养梅大户,费了七年时间,好容易才养出了这五株梅树,那枝条曲折蜿蜒,全是用尽了心思特意养成的,半月前才移植进府。
原以为等过几日下了大雪,就能同抱阳公子一起踏雪赏梅枝,想不到抱阳公子今日却……先砍为敬……”
谢瑢倏然起身,朝厢房所在方向行去,一面道:“给我换件披风。”
陆升心虚得紧,哭丧脸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进了厢房,谢瑢却道:“出去。”
陆升误会是谢瑢赶他走,愣了一愣,才要惊怒交加,却见谢瑢是在对着厢房中的若霜等人下令。
一列仆从行了礼,鱼贯退出房中,谢瑢才道:“给我换了。”
陆升便老老实实上前为他解开披风,自肩头上摘了下来,谢瑢却顺势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厢房内和暖如春,又燃着百和香,驱散了满衣衫的寒意,只剩宛如要融尽骨血的缱绻,陆升一时失神,沉甸甸的披风就自手中落在了脚边,喃喃唤道:“阿瑢……”
谢瑢一双手却不放过他,下颚抵在肩头,顺着陆升背脊一路摩挲,下滑到腰间,拽着他往怀里压,又在臀侧狠狠掴了一掌,冷哼道:“在抱阳心中,只怕我连一半的分量也占不到。”
隔着厚实衣袍,那一掌听着响亮,实则不痛不痒,陆升全不在意。
反倒是听他语调看似刁蛮实则幽怨,嘴角止不住上扬,却又只得忍着笑意,反复摩挲谢瑢肩头,柔声道:“阿瑢自然占到了。”
谢瑢却愈发黑了脸色,捏着他脸颊怒道:“只有一半?”
陆升哭笑不得,此人得寸进尺的本事倒是天上天下举世无双,虽然多少是谢瑢自己的性情,却也少不了陆升的纵容。
如今只得叹气道:“阿瑢,你要如何才肯消气?”
谢瑢道:“我要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只有我。”
陆升才想问“如何才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只有你?”
,谢瑢却沉下身去,打横将他抱了起来,往拨步床走去。
陆升心头生热,却又记挂房外那堆琳琅满目的果木,勾住谢瑢的颈项,嗫嚅道:“……烤肉……”
话音未落,只觉身形腾空,回过神时,已落在了厚软的被褥之中。
谢瑢愠怒之下,举止难免粗暴,匆忙间扯破了陆升身上细软绸缎做的夹衣,愈发显出几分强迫的景象,竟好似陆升万分不甘,他俯下身去,狠狠咬在陆升颈侧,一面啃咬一面模糊道:“如今还念着烤肉,烤肉竟比我更重要?”
陆升被他咬得又痛又痒,终于侧过头笑出声来,自己将扯得全无完型的衣衫扔到一旁,两手捧着谢瑢的面颊,凑近了同他鼻尖轻触,柔声道:“阿瑢更重要。”
谢瑢冷哼一声,到底收敛了些,修长手指贴着那青年精赤上身缓缓画着圈,一面在他眼睑脸颊、鼻尖唇角四处落吻,一面哑声问道:“阿瑢如何重要?”
陆升近在咫尺欣赏美人,顺应他亲吻仰起头,手指轻轻插||进浓密黑发里,贴着头皮细细按揉,仍是柔声道:“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只有阿瑢一个人,自然再重要不过。”
谢瑢僵了一僵,眼神愈发晦暗,咬牙道:“妖孽。”
俯身将他压了个结实。
而后香融帐暖,彻夜缠绵。
朱大厨同帮厨、仆从在烤炉边候了许久,这才不得不撤了宴席,各自散去了。
若松见了那捆梅枝仍在原地,也不知如何处置,便向若霞请教。
若霞笑道:“只管收起来,改日公子当真要做梅枝烤鸭。”
便命人连同剩余的各色果木一道收入了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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