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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未黑透时,手掌大的火鹤抓着头比自身大了三四圈的獐子徐徐飞了回来,陆升已经堆好了篝火柴垛,毕方张口吐出一缕火焰,落在柴垛上哔哔啵啵烧了起来。
陆升赞了他一句,笑逐颜开去将獐子开膛剖肚洗干净,毕方只低声叹口气,默默无声隐没进玉佩之中。
谢瑢不惜动用四圣兽前去捕猎生火,为的不过是博心上人一笑。
至于哄心上人高兴了之后要做什么,毕方不愿想也不愿看,索性躲进玉佩里去了。
灵葆山虽然山脚被毒雾困扰,离了毒雾范围却是钟灵毓秀,山气清雅。
连獐子肉也是紧实筋道,嚼劲十足,烤过之后有浓香,李婴送来一点盐与香料,便如锦上添花,香气传开,诱得那群巫咸人也蠢蠢欲动,频频朝二人帐篷处张望。
陆升自然大快朵颐,连日来的郁结一扫而空,只遗憾巫咸国人酿的酒有些淡而无味,不足以畅饮。
吃饱喝足,各自入睡。
他与谢瑢自然睡同一个帐篷。
昏昏欲睡时,身后一只手搭在腰间,轻柔撩拨般在腰侧画圈,陆升倏然睁眼。
直到此刻,谢瑢才暴露了真实意图,将这青年整个揽进怀中,后背贴前胸,山中深夜寒凉,正好取暖。
陆升抓住他的手腕,悄声道:“阿瑢,外头有人。”
李婴等人的帐篷就在几丈开外,另外也安排了人手来回巡逻,若有什么不寻常动静,立时就会被察觉,更叫陆升又气又恼,偏偏不敢有太大动作。
谢瑢哑声轻笑,只道:“那你小声些。”
一面轻柔舔他耳廓,另只手已经探入衣中,握住了要害。
陆升微微一颤,随即苦闷喘息起来。
这触感滋味熟悉且销魂,更何况谢瑢从来待他小心翼翼,手法高妙,他实在不必委屈自己。
只是不得不紧咬牙关克制嗓音泄露,委实令陆升十分不甘愿。
故而翌日清晨,待谢瑢神清气爽去溪边洗手时,陆升却黑着脸拆了帐篷,喝道:“还不出发?!”
自然有几个青年十分不满,却被李婴训斥了几句,只得垂下头,老老实实加快了收拾行李的动作。
众人又往山上行了约莫数十里,便见到陡峭狭窄的山路往十余个方向分散开,人群便分作十余队,又约定了再见的地点与时间后,便热闹作别、各自分散,顺着不同的道路进入山林之中。
那名唤巫干的年轻人立在最远的路口,转头望了望谢瑢等人所在处,谢瑢负手,对着他颇有深意地一笑,巫干顿时露出惊惧神色,跌跌撞撞往远处跑去。
陆升看在眼里,不免好气又好笑,低声道:“阿瑢。”
谢瑢应道:“是,李婴,这便出发罢。”
少了那两百人的拖累,三人全力赶路,崎岖陡峭的山路也不曾拖慢多少行程,到正午时分,三人已进入参天密林,树高百丈,枝叶繁密,遮天蔽日,日光难透,林中晦暗,仿佛入夜。
李婴最后引着二人抵达了一处青藤缠绕的山壁,将藤蔓拉开,便露出藤下长满青苔的苍老岩壁。
谢瑢见了只笑道:“这点雕虫小技的拙劣幻术,倒是辱没了神州鼎。”
他走上前去,扬袖略略一拂,那苍老岩壁顿时不见踪影,露出个两人高、四五人宽的洞口来。
幽暗光线下,这洞口黑洞洞好似猛兽巨口,往外散发着森森寒气。
李婴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往里只需十尺,便有魔物挡路,贫道枉修五百年,竟……不是对手。
是以至今不敢入内。”
陆升见他畏畏缩缩,一时间豪气陡生,握住剑柄走进洞中,一面朗声道:“不需担忧,我来对付它!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小爷我……”
他嗓音清朗,在山洞中冲击石壁来回激荡,这隆隆响声中,却清清冷冷地插||进来一个清澈如水、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嗓音,不疾不徐道:“陆抱阳,你又在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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