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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垛子继续说:“回家来,恁二婶一听说大龙丢了,直接就疼疯了。
我一边给恁二婶看病,一边寻找大龙,天南地北到处派人打听,就是没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台德昌想起大龙表弟那聪明机灵的模样,也觉得十分难受,不由地流出眼泪。
“运那趟茶回来,听说你们全家都被烧死了,我跑到你家老宅哭了好几天,我后悔和你二叔打那一架,兄弟俩阴阳两隔,想叫他再打我一拳都做不到了......我一心想找出凶手,为你们全家报仇。
可是,我回来晚了,啥也找不到了,连你们的骨灰都没有找到......”
台德昌心情十分沉重地从钱家出来,路过日升昌钱庄,看见常三爷站在门口,他停住了脚步,想起格格的鼓励,就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施了一礼:“常三爷。”
常三爷无声地还了一礼,想说什么,看看街上的行人,又没说,转身进了钱庄。
台德昌明白常三爷的意思,就跟进钱庄,跟进了账房。
常三爷看了台德昌半天,说了一句话:“回来就好!”
像是在安慰台德昌,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台德昌看看已经满头白发的常三爷,心中酸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点点头默默地走出了钱庄。
走在路上,就听到了哀婉的塤声,他记得这是常三爷为她娘吹的家乡的曲子。
台德昌又往前走了几个铺子,看到“百年老店姚记茶叶”
,就走了进去。
姚掌柜的一看见驸马爷进来了,就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迎接。
台德昌问:“姚叔,身体可好?”
“好好,托驸马爷的福,硬朗着呢。”
“姚叔,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您说。”
“您家的茶,一直是钱家押运?”
“是,几十年了。”
“光绪六年,是几月运的?”
“我给您查查。”
姚掌柜说着走进账房,打开了一个红木大柜,从里面找出光绪六年的帐本,拿出来,拍拍上面的尘土,认真地查找,“看,四月初五,交钱家镖局定金五百两,七月十六收到茶一百担。”
台德昌仔细地看过账本,说了一句:“是四月初五,清明节。”
“没错,我想起来了,那天傍晚垛爷带着大龙走的,当时那孩子十分兴奋,说要给我带只福建的猴子回来。
我还想着,他要是真带只猴子回来会舍得给我,谁知道,那孩子竟然再也没回来。”
姚掌柜十分惋惜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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