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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一双黑亮的眼睛亦毫不避让地迎上了楚霏蚺的目光,嘴角勾勒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仿佛楚霏蚺的所有小心思他都已了然。
他走上前几步,走到了楚霏蚺的跟前,楚霏蚺还未想明白他的用意,他竟已扑通一声跪下,以头碰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在做什么?"楚霏蚺吓了一大跳。
"姑娘您出钱为我葬父,恩同再造,我从此便是姑娘的奴隶,还望姑娘收下我,让我能够追随您的左右。
"说完,他又重重地磕起头来,"请姑娘收下我,若不愿答应,我便长跪不起,一直磕头磕到我死为止。
"
"你,你......"楚霏蚺听着那磕头声,看到他把头磕得鲜血直流,地上亦有血痕,心中顿觉不忍,照这样磕下去,他也许真得磕死。
他这般诚意,不像是骗人,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误会了他?
她终于看不下去,腾地跳下马车,扶住他,急道:"别磕了,你不要再磕了!
我,我收下你就是了!
"
"姑娘此话当真?"他顾不上包扎头上的伤口,便展颜笑道。
"这,这其实我答应你并做不得主,这得看......"她转头看向车里,欲言又止。
"小冉,你既买下他了,那就收下他吧。
"车子里响起王梓宁温润的声音。
"好的。
梓宁答应了,那我也就答应了,你快起来吧。
"楚霏蚺心里也终于放下一块石头,王梓宁既然愿意收下他,那就说明阿难这个人的确没什么问题了。
"多谢小冉姑娘,多谢这位坐在车子里的公子。
"他站起来作揖道。
"小冉,你现在立刻给一笔银子给赶车的车夫,跟他买下这辆车。
这车子以后就由这位公子来赶。
"坐在车里到王梓宁又道。
"嗯。
好的。
"楚霏蚺应道。
"车内的公子,小的名叫卫阿难,是一介落魄书生,以后只管叫小的阿难便是。
"阿难又作揖道。
"我叫王梓宁,乡梓的梓,安宁的宁。
"王梓宁掀开车帐子,补充道,"我得了眼疾,故只能坐在车内,赶车一事就劳驾你了,请勿见怪。
"
"应该的,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阿难笑道。
楚霏蚺看到他这般谄媚的言行,再看他的模样和气质,总觉得不太相配,反倒显得很是滑稽。
"上车来吧。
"楚霏蚺打发走了车夫,将赶车的鞭子递到了阿难手上。
"经过这座矮山就是最靠近东海的城市了,叫做明州,我以前跟着父亲去过几回。
"阿难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
"那最好不过了,我本就想去那里找一个人,现在有熟人带路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梓宁笑道。
"不知王公子要去找什么人,若能帮上忙,小的一定尽力。
"阿难说道。
"这件事还是先到了那里再说吧。
"王梓宁说道。
这时,楚霏蚺拿出棉布和纱带钻出车厢,坐到了阿难身旁,道:"你先别忙着赶车,让我把你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
我跟你说呀,这药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敷上去伤口马上就会好。
不过,我先得用水清洗一下你的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哦。
"她将棉布浸湿,轻轻擦拭阿难的额头。
"哎唷。
真的有点疼呢。
"阿难露出疼痛的表情。
"你知道疼,刚才何必那样用力磕地呢!
"楚霏蚺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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