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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鼻子有点酸,情不自禁伸手入怀,掏出张氏一大早给他烙的两个葱花大饼,缓步走到干打垒前,轻轻放在了小女孩面前。
四目相对,楚凡嘴角上翘,笑了。
小女孩也笑了,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弯成了两个漂亮的月牙儿。
“唉!”
身后传来葛骠悠长的叹息声,“走吧少爷,别让刘公子等俺们太久。”
楚凡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这才起身回去,跟着葛骠继续前行,走出几步,楚凡扭头再看时,小女孩已经出来了,衣衫褴褛的捧着烙饼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向他磕了个头。
霎那间,楚凡感觉鼻子酸透了,眼睛下方有液体拼命往上涌,他赶紧回头,顺着小道逃也似的快步走开。
一直到过了沙河上的小桥,楚凡的心情都还没完全平复。
刚过完小桥,右前方河滩地里一声暴喝让二人停下了脚步。
“姓夏的,**给俺滚出来!”
河滩地上的一间窝棚前,一个水师服色的兵丁拎着明晃晃的腰刀,大声呼喝着,他身旁还有两个同伴,同样拎着刀,神色紧张地盯着窝棚。
“呼!”
窝棚的门帘被掀开了,一个身高七尺的昂藏大汉手里拎着根木棍,光着上身冲了出来,从他嘴唇上只长了一层细细的绒毛来看,也就二十岁不到,可那双冷冷的眼睛里,透着股子和他年龄绝不相称的桀骜和狠辣。
“嘶!”
楚凡隐约听到身后葛骠倒抽了口冷气,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窝棚前的景象吸引了。
最先呼喝的那个兵丁显然被精壮汉子的突然出现吓住了,后退了两步喝道,“姓夏的,昨儿在码头,你们可是把城东的李老三给打了?”
精壮汉子斜睨着这兵丁冷声道,“是俺揍的,狗日的忒不把人当人看了!”
那兵丁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跳着脚道,“嘿!
你胆儿挺肥呀,你可知道李老三是俺们黄总爷的把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那是你们这些腌臜的一钱汉能碰的吗?……俺奉了黄总爷的命令前来拿你!
识相的就跟俺走吧?”
窝棚前的喧嚷引起了周围的骚动,很快附近几个窝棚和干打垒里冒出了七八个半大不小的年轻人,围到了精壮汉子身边,听到他这刻薄的话,个个眼中满是怒火,手里拎着的木棍菜刀恨不得攥出水来。
那三个兵丁一看对方人多,顿时便有些怂了,嘴里说着场面话,脚下却一抹油溜了。
辽东流民和本地人势同水火,这也不奇怪——谁家里来了一大群陌生人心里都会膈应。
楚凡看着精壮汉子消失在窝棚里,心里却为这些可怜人长叹一声,这才带着葛骠顺着城墙下的小路快步朝水城走去。
进了水城,二人径直来到了守备营,一看,刘仲文早就等在那儿了,楚凡一问之下才知道,安排好的那艘鹰船帆破了条口子,现在正缝补着呢,于是三人只得站在守备营中等,没过多久,就听营门口一阵喧嚷声,却是一群兵丁押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了营。
葛骠看清那人模样后,脸色剧变,犹豫了一会儿后,“扑嗵”
一声跪倒在楚凡面前。
“两位公子,俺老葛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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