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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夜里子桑绾还是与商迟说了这件事:“丽妃从冷宫出来对我们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真的再生个小殿下,帝君兴许就不再追究她之前的过错了,若真是这样,这事儿还有些棘手。”
商迟抱着她躺在床榻上,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做准备,且看看帝君对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再说。”
听他这么说,子桑绾就没再担心这件事,反倒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柳家要和陈家结亲了。”
这是今日呦呦来的时候告诉她的,柳御史替他的嫡次子向陈家提亲,求娶陈廷尉的独女陈芃芃。
当时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因为之前都没听见过丝毫的风声,竟然就订了亲。
商迟也知道此事,闻言只淡淡嗯了声:“柳垂文和陈家姑娘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柳垂文钟情她多年,此前陈家姑娘因着身体原因一直没应,怕辜负他,如今也许是想通了。”
这件事子桑绾也听呦呦提起过,柳家与陈家本就交好,柳垂文与芃芃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芃芃身体不好,柳垂文这些年还四处求医问药给她调理身体,实际上别人几乎都默认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只是芃芃一直过不了心里那关,怕自己活不长,一直不敢应下。
想到陈芃芃的经历,子桑绾有些感叹道:“芃芃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柳垂文待她极好,柳御史和柳夫人又是个明事理的,离开陈家,也不必再时时受陈老夫人和她家那帮子叔伯婶婶的刁难,倒是苦了陈夫人,芃芃出嫁后,她就连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听她这么说,商迟沉默了会儿,宽慰道:“陈姑娘嫁到柳家算是门当户对,将来若是柳夫人愿意与陈夫人多来往,照拂一二也不是不可以,陈夫人怎么说也是当家主母,其他人都仰仗着陈廷尉一个人,不敢和柳家作对。”
子桑绾仔细想了想,是那么个理,之所以陈家人总是刁难陈夫人,不过是因为陈廷尉置之不理,又有陈老夫人出头,其他人自然理所应当,但若是柳家愿意帮衬,即使是陈老夫人也得看这两分薄面,陈廷尉也不会愿意与柳家交恶,其他人就更不敢造次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要看柳家的态度。
第二日,宋沅湘让小鹿来传话,约子桑绾去陈家做客。
两人约好在陈府外碰面,陈芃芃如今是待嫁之身,不好出门走动,宋沅湘怕她婚前紧张,才特地约子桑绾来作陪。
两人道明来意,门房的人去禀报后,陈芃芃亲自来接。
她还穿着厚厚的裘氅,带着兜帽,生怕过了风身子吃不消。
三人去向陈夫人见礼,然后到陈芃芃的院子。
陈芃芃的侍女端来糕点茶水,然后推出去,将这一方小天地留给三人。
宋沅湘这才挽着陈芃芃的手高兴道:“熬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得偿所愿了,我替你开心。”
陈芃芃面颊有些泛红:“垂文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想辜负他。”
宋沅湘叹了口气:“你能想得开就好,何必去顾虑那么多,人就应该活在当下,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瞻前顾后反倒过得不开心。”
以前她就劝过芃芃,她和芃芃与柳垂文算是打小就认识的,她清楚柳垂文的秉性,也知道他对芃芃的真心,可是芃芃坚持,她也不好多说,总归还是要她自己想得开才好。
陈芃芃点了点头:“嗯,所以我想通了,我和垂文哥哥从小就认识,他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地待我好,从来不介意我身体不好,让他等了这么多年,我也该下定决心了。”
子桑绾瞧着陈芃芃脸颊泛红,眼中泛着光的模样,她想,不止是柳垂文等了她许多年,她也等了许多年吧,一直下定不了决心,不过是怕一切只是短暂的,怕时日长了对方会介意,会嫌弃,所以不敢下决心,可是天长日久的,柳垂文付出了真心和时间,让她看见了他心底里始终赤忱对她唯一的心意。
真好,
子桑绾想,芃芃从出生起就体弱,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人白眼,就连亲祖母都嫌弃不喜她是女儿身,还是副风吹就倒的病弱体质。
也因为这,陈夫人在陈府受尽委屈,母女俩背上气死陈老太爷的名声,受人排挤,被人欺凌,可最终,上天给她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给她开了一扇窗,赐给了她一个赤子之心的柳垂文,一切都不算太差。
从陈府出来,宋沅湘望着天感叹道:“什么时候老天爷也能赐我一个对我情深不寿的柳垂文就好了!”
子桑绾忍不住开玩笑道:“这话让人听了,还以为你要跟芃芃抢人呢。”
宋沅湘从鼻孔里哼了哼:“那是芃芃的柳垂文,我才不要!”
子桑绾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街上四处闲逛,买了不少胭脂水粉和首饰。
逛累了才到百香居用膳。
好巧不巧,又遇上出来散心的商怀瑾,三人又结伴要了个雅间。
宋沅湘道:“宣王殿下还真是好兴致,每回都出来散心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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