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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场内激斗风声愈烈,刀劈掌啸之声响彻霄汉,当场众人听在耳中,时而似那怒雷滚动,时而宛若风呜树梢,时而仿佛天崩地裂。
呈现在众人眼前这场厮杀,渐渐不再凭肉眼可以直观,这时人人看在眼内的,只是场内倏来倏去、呼啸疾驰的一道道光影,大家只能凭借光影划空的速度和所迸放出的光彩,才能分辨得清,哪个是萧影。
李瑶见萧影破风飞行所幻化出来的光影,拖着金黄色尾巴,疾似流星,闪瞬来去,左右搏杀,当真要说有多玄幻便有多玄幻。
其余另有一紫色光影,紧随萧影搏杀,飞行速度虽不如萧影快捷,但两人只在范围并不是很大的圈子内穿来绕去,迂回而斗,倒是大可追得上。
不时闻得一声炸响,当是两人飞行中一经相遇,陡然出掌,掌力相交爆发出来的声响。
这个紫影武功看似较其他几人为高,不知何人?
余下六人打拼飞行速度并非很快,似乎害怕人多手杂,相互掣肘,反添乱象,他们只各自守住要位,小范围内辗转游斗。
其身形隐然可辨,守在东北位上的两人,瞧来是“阴阳双煞”
伉俪,西南位上据守的四人,自然便是“风雨雷电”
四大护卫。
李瑶眼见对方每个方位,皆自守得有人,而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武功高强,萧影屡屡左冲右突,上腾下扑,动用了浑身解数,使上了翻江倒海之力,仍不能奏凯。
心想如此这般,对方自是有赢无输,可萧影内力磅礴之下,岂能持久?功力衰竭之时,只怕他要吃大亏,到时想要抽身逃跑,也已不能!
不由大急,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叫道:“影哥哥,当去则去,不可恋战。
再说这些人都是朱温旧部,你与他们并无深仇大怨,不须与他们纠缠!”
萧影边斗边凝心一想,确也如此,不由暗暗自骂:“萧影啊萧影,你今日怎么啦?这几人与你有何冤仇,没来由你跟他们拼什么命?你身世今日被揭穿,得知这世上最为痛恨之人竟是你的生身父亲,而被世人称道为‘天下第一贤妻良母’的李惠,虽然是你妈妈,却因妹妹难产而早逝;最为悲惨的是,妈妈刚刚离世,妹妹就惨死在楚天河手掌之下。
你现下是悲?是怒?是恨?是怨?那些令人悲痛的惨事,已然过去,你心里对楚天河的怒气,也因朱温的胡作非为,变得无处发泄;而对朱温的悲恨之情,他人既已埋在黄土之下,却也只能暗暗心里哭诉。
现下你是想把心中所有的悲怒和怨气,都发泄在这几个人身上,是不是?其结果,你又能得到什么?”
言念及此,心中理性稍复,双掌倏出,左右开弓,逼退七人,张臂便欲腾空。
蓦地里一声久违的“萧大哥”
钻入耳鼓,萧影惊疑不定,整个人不由一呆,嘴里唤道:“若雪!”
唤声甫落,瞥目见院门那边的人丛头顶人影晃动,一袭白衫随风飘动,一名冰玉美颜少女手持双剑,凌风踏步,翩翩而来。
萧影方瞧一眼,心里大喜,那少女果然便是白若雪!
白若雪一边朝这边急飞而来,一边嘴里道:“萧大哥,我来助你!”
萧影不由又自大急,说道:“若雪,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这儿危险!”
白若雪却浑若不闻,手挽双剑,仍然扑飞向前,看样子她与萧影再次重逢,心情激荡之下,理性全失,以致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当场几千双眼睛看着她武功平平,一经闯入激斗场中,那便非死不可,却是这般奋不顾身,皆在心里大为不解。
别人岂又知道,白若雪甘愿做这飞蛾扑火之举,全然是这些日子以来,心里念得萧影苦,这番久别重逢,只道萧影在寺中被中原群豪围殴,目下已在勉力支撑。
她又哪能想到,萧影虽不能克敌制胜,却有飞天遁逃之能耐。
在天山与萧影喜结良缘那日,她被吕宛儿掳去,奔行一程,吕宛儿随手将她抛丢雪地之上,手中飞出一绫,水蛇般直朝她颈项缠来。
她欲闪身趋避,势已不及,吕宛儿现下身上武功已臻化境,高出她何止十倍,如何闪躲得开?心想这番再也见不到萧郎,不由泪如泉涌。
岂想尖刀般的绫头方一着颈,便即伫空不前,抬眼见吕宛儿花颜怒目,横了自己一眼,眼神里满含杀气,似又心存顾忌。
稍作犹豫,陡然绫头一变,转而刺向自己右臂。
绫头在白若雪右臂之上划出一道血痕,吕宛儿自怀中掏出锦帕,伸指在她创口上一边蘸血,一边在锦帕上写字。
至于帕上写的是“君妻之血,与君决绝;携夫韩郎,永候来降”
这样的话,当时她躺在地上,穴道被吕宛儿封死,动弹不得,自然不知。
心想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想必她一时愤极,想写一些不好听的言语骂萧郎。
萧影收到血书,只道吕宛儿心狠手辣,当场便已撕票,白若雪已不在人世。
未曾想,吕宛儿不仅没对白若雪狠下杀手,反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生以待,除了封住她的穴道,限其自由,其余饮食起居,都与自己同吃同住,但有所需,一应给足,并不亏待难为于她。
她被带同一路尾随萧影而来,这些日子被安置在开封城里的客栈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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