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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白梅香气扑鼻而来,是无数次眷恋梦中的味道。
泪水瞬间奔涌而出,盛夏却是用尽全身力量猛地推开了抱着自己的言涵,才刚刚勉强收拾好的心情霎时间近乎崩溃,她克制不住地哭喊道:
“你要做什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错,我是一直喜欢你不假,我放不下你,我狠不下心就这么离开京城,可是你这样算什么?!
你告诉我你这样算什么?!
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物吗?!”
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身子,刹那间的极度崩溃过后,盛夏有些承受不住自己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疯狂而不理智了呢?
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在心底里悄悄生出了对他的无尽希望呢?
自己本不该是这样的啊!
从小生长在北疆粗粝的荒漠之上,自己不应该很坚强,很干脆地转身离开么?一如当初所想好的那般。
后退的身子被长满苔藓的墙壁所阻隔,盛夏后背贴墙,蹲下身子将自己紧紧抱在一起。
那贴近了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想要靠近,却又是拼尽残存的理智,咬破下唇让自己不要靠近。
“言涵,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求你了……”
泣不成声,盛夏沙哑的喃喃着,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而落,浸湿了衣领,滑落在脖颈里寒凉彻骨,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这么多眼泪可流,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有些接近比远离更加难以忍受——因为终将是一场无法靠近的残忍别离。
伸出去的手僵硬在空中,那哭泣着的喃喃话语落在言涵的心头,仿佛一把把最为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凉薄的双唇失去了血色,他站在那里,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咆哮着,呼喊着,催促着他伸出手去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狠狠地亲吻,然后告诉她,自己有多心疼,多在意,多喜欢。
然而却是纹丝未动,那句滚在喉咙里的“我想你”
也最终化作一缕干涩,将本就痛苦不堪的心划伤得更加彻底。
廊下风起,掀起衣角啪啪作响。
淡漠的俊眸里映着那纠缠拍打在一起的衣角,言涵终于缓缓地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臂,然后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她说,她一直都喜欢自己。
她说,求求自己放了她。
可他很想张嘴问问,为什么她喜欢自己,却还是要推开自己,让自己放过她。
苍白无色的唇动了动,他忽然庆幸自己嗓音太过干涩而没有将疑惑问出声来,因为他刚刚想起,那个犹豫不决,那个时而贴近时而疏离,那个满心挣扎纠结的人,是自己。
是自己,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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