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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玉蝶哼了一声,抬手准备打荀兰一巴掌,“你进了魏家的门就得听我的号令,我是主母,你可要记好?妾侍有妾侍的规矩。”
荀真眼看荀兰不备就要被秋玉蝶厚实的巴掌打在脸上,赶忙上前一把抓住秋玉蝶的手,冷声道:“魏夫人,我姑姑已经不与你一般见识了,你还要这样冥顽不灵吗?这就是正室的风范?”
“黄毛丫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秋玉蝶怒骂,“你姑姑是贱人,你就是小贱人,全是一路货色,你们家都是一群没教养的人,难怪养的女儿要给人做妾……”
这个丫头异常的眼熟,可她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荀真最恨的就是有人侮辱她的家人,当年就为了于如艺嘴里的一句卖国贼,她就与她厮打起来,此时秋玉蝶的话深深地刺痛她的心,若不是家中获罪,她姑姑就算嫁到皇室为正妃也是绰绰有余,而她也无须连喜欢个人都不敢光明正大,这一刻,她对宇文家的仇恨升了上来,听到秋玉蝶越说越不堪入耳,一腔怒火发泄到秋玉蝶的身上。
魏家的下人都吓住了,而荀兰只是愣了一会儿后也没有拦住荀真的手。
荀真的巴掌打到秋玉蝶的脸上,一张脸此刻阴暗的像是从地狱而来一般,“秋玉蝶,凭你没有资格侮辱我的家人。”
趁秋玉蝶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扇了一巴掌,“身为女人我也替你感到丢脸,姑父不喜欢你果然是有原因的,丈夫纳妾固然不对,可你这个正妻又做了什么?”
她的巴掌越大越响,“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一味的怪罪别人,我姑姑比你更像一个正室,秋玉蝶,你有什么比人强?论身份,你不过是四品京官的女儿,而我姑姑却是……”
荀兰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曾经华国第一将军世家的名衔早已不存,那正一品大员名头早随父兄而去,想到伤心处,泪不止。
秋玉蝶得了这空档,回过神来,“你……你敢打我?好啊,兰姨娘,你纵侄行凶,我必定要禀报婆母治你的罪,来人,把这对姑侄给我绑起来,今儿个我绝不放过你们。”
脸上越火辣,她的怒火就越高涨,不就是一破落户的女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竟敢打她的脸?
荀真这回眼里却没有泪水,若不是荀兰挡着,她还要再扇那个秋玉蝶,这女人就是欠揍。
秋玉蝶见荀真还想再上前,吓得忙往后退,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像要把她吞吃入腹,而一旁的下人却是纹丝不动,怒喝一句,“反了天了,还不赶紧抓起来……”
“够了,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何时?”
魏老夫人朱氏在房门口怒喝道,身旁的刘姨娘不停地给她顺气,怕她一口气上不来。
“婆母,你是没看到,才进门这么一会儿,就让她侄女打我,这口气我咽不下。”
秋玉蝶瞪了一眼刘姨娘,八成是这个女人把朱氏引来的。
荀真冷笑一声,轻推开荀兰,抢在她前头说话,“魏老夫人,此事不关我姑姑的事,明人不做暗事,魏夫人的行事连我这个小丫头都看不惯。
我姑姑进了你家的门才这一会儿,就又是不让进侧门,接而又是泼茶,然后还打算再打她,魏大叔当初求娶我姑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荀兰怕魏家这对婆媳为难自家侄女,忙想把荀真拉开,她却使了个眼色给她,让她作壁上观,由她发话即可。
荀真可以得罪魏家婆媳,但她不可以,一时间竟心酸得很。
朱氏见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虽然对这小女娃儿也颇欣赏,当着她的面也能那般不卑不亢地说话,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得出来的,但秋玉蝶再不好也是她正经儿媳妇,遂沉声道:“小丫头,老身吃过的盐还多过你吃过的米,我那儿媳妇是有点犯浑,可你在我魏家当着下人的面打她的脸,这可不合规矩。”
“规矩?魏老夫人,难道正室为难进门还不到半天的妾室就是规矩了?那就无怪乎别人说魏家满身铜臭了,就这规矩,才让一个儿媳妇像泼妇一般指着别人的鼻子骂,若我今儿个不为姑姑出头,他日你们是不是准备逼得我姑姑吞金自杀?”
荀真冷笑着道。
朱氏的老脸顿时挂不住,士农工商,商户的地位最低,这个小丫头好利一张嘴,老脸上纹丝不动,“小丫头,你还没许人家吧,太过牙尖嘴利不是好事,将来许不到好人家的。
我们魏家虽不是什么诗礼之家,可祖上也是清白人家,从来没有逼姨娘吞金自杀之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姑姑,今儿个我的话就摆在这儿,往后若有人再来这儿找兰姨娘的麻烦,别怪我心狠打断她的腿。”
回头瞥一眼秋玉蝶,要她安分点。
秋玉蝶不服,婆母这样就放过那黄毛丫头了?“婆母,你怎能这么偏心?”
荀真冷笑地看着朱氏,之前的话可是放了出来,朱氏若收拾不了秋玉蝶,那就真的是自打嘴巴。
朱氏的脸上却是淡淡的神色,朝一旁的几名粗壮的仆妇道:“三夫人喝了酒在发酒疯,把她架回自家院子。”
秋玉蝶没想到婆母来这一招,眼看双手与双脚被人抬起来,忙想大骂,朱氏身边得力的家人媳妇赶紧掏出帕子堵住她的口,顿时新房安静不少。
朱氏重新打量眼前这兰氏,不是一脸狐媚相,看来也是行事正派的人,比刘姨娘上得台面,再看了看脸色早已恢复淡然的荀真,竟笑道:“小丫头,年纪小小心眼倒多,老身这已处置了我那儿媳妇,你可满意?”
荀真也知道在宅子里当了多年主母的人都会有一双厉眼,刚才她刻意刺激逼这老夫人说那一番话出来保证姑姑将来在内宅的生活,而秋玉蝶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这样没面子的事明天府里一传,秋氏这正室还何来颜面?
荀兰却是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真儿除了仗义执言几句之外并没有说什么?
荀真却是礼数周道的敛衽行礼,“老夫人不怪罪就好,只因我们姑侄家中长辈俱已不在,晚辈忧心姑姑才会在老夫人面前班门弄斧。”
朱氏是越看这荀真越喜欢,她的大孙女跟她年纪相当,可却不如她机智灵敏,娶进的儿媳妇一个比一个不堪,竟是对荀真格外的看上眼,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你们姑侄在外讨生活也不易,不如这样吧,你就住进魏家来也好有个照应,老身保证定给你寻一户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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