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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奋不顾身地救她,她含泪感激地道:“呼延勃,刚才……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这个女人也会说谢谢?呼延勃忙张开眼睛看向她,只看到她正一脸真诚地看着他,那双欲哭的眼睛不会做假,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女人,这个大漠太大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寂寞的,所以你无须感谢我。”
他的话让方瑾的心涨得满满的,突然倾身揽紧他的身子,就如飘浮了多年的人寻到了那支柱,从此有了一个避风港,她的声音闷闷地一如小猫发出的声音,但他却感觉到肩膀一湿,表情微微一怔,她哭了?
认识她也有好几个月了,无论是他要杀她或是呼延赞为了权势舍弃她,她都没有哭过,现在居然哭了起来,他的心顿时柔软得像那绵羊身上细细的羊绒,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淡然一句,“想哭就哭吧。”
方瑾闻言,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崩溃了,奈奈死的时候她痛哭过,但那是为了奈奈鲜活的生命,一直都没有为自己哭过,现在在他那轻轻的一句安慰下,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如猫般地轻哼声发展成为失声痛哭。
还是那只有风吹起的黄沙,还是那烈日炎空,但女人的哭声打破着这里千古的宁谧。
将近半个多时辰过去,她不停地打呃,眼里的泪想停也停不住,最后松开呼延勃,两人仍躺在黄沙上,正确的是方瑾躺在呼延勃的上方,“……呃……我出丑了,你可不许笑……呃……”
一句话她都说不流利。
呼延勃用粗砺的手指给她划去腮边的泪水,“哭够了?那我们就上路吧。”
他推她起身,想到那被扔开的背囊,他懊恼地道:“可惜那背囊地落下了,我们这回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装水了,但能捡回一条命也值得了……”
方瑾突然将手中一直攥得很紧的背囊在他的面前扬了扬,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星光,“你看?”
呼延勃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拿着的东西,一脸惊讶又掩不住喜意地道:“你怎么……”
“我怎么可能将它扔了,现在它可是我们仅有的家当,怎样也不能扔下不要?”
她一副宝贝的样子道,所以在与流沙赛跑时,她一看到这个背囊就赶紧攥到手中。
呼延勃欣喜地拍拍她的头,“好样的,女人。”
方瑾不悦地拍下他的手,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狗。”
低头给他清理了一下又出血的脚伤,这才背上行囊,搀扶着他起身,“我们往哪儿去?可惜了之前那个绿洲,若是没碰上那个什么流沙,兴许我们今晚就可以落脚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失望之意。
呼延勃看了她失望的表情,“那是假的,在大漠中那是迷惑旅人的幻境,前方根本就没有什么绿洲,女人,不要被表象所骗,要学会分辩真假。”
方瑾惊呼,“那是不存在的?”
呼延勃轻点了下头,将这所谓的海市蜃楼与她详说,看到她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又鼓起腮帮子,“可恶,老娘差点上当了。”
“你是中原人,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呼延勃道。
这一路上什么也没有碰到,方瑾问呼延勃为什么连商队也没有?呼延勃瞥了她一眼,告诉她因为胡华两国的战事,很多南来北往的商队都没有选在这一个时机做生意,自然就碰不上商队,所以结论是他们只能靠自己走出这个大漠。
方瑾已经不知道失望是什么滋味了,每天都在黄沙中度过,好在凭着两人差强人意的运气至今仍没有到阎王那儿报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季节的变迁也不明显,这儿每天都是白天炎热,晚上寒冷,真真一个不毛之地。
在沙漠了艰难生存了许久的两人终于幸运地找到了绿洲,当方瑾捧着那一拨清水泼到脸上时,透心凉的感觉在皮肤的表面上留存,她的表情一舒,这种久违的感觉好像是几百年前产生的幻觉。
回头没有看到呼延勃,这才记得他说要去弄些吃食,扭头再看了看那清澈的湖水,眼珠子转了转。
穿着单薄衣物慢慢地滑到水中,她舒服地轻哼,使劲地用双手泼着水,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孩童般的举动,脸上漾着微笑,用洁净的湖水洗着打结的头发,心情甚好的她哼起了江南的小调。
呼延勃收集了干柴与一些奇怪的吃食回来时,正要唤一声,“女……”
却在拨开浓密的树丛时看到她正站在水中沐浴。
他看得痴呆了,原来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她外表或许是柔弱的,骨子里却是坚强的,与安茉儿那种故意做出来的柔弱之美不同,这一刻的她让他想起了幼年时听的童话。
从天上飞来的蜜蜜儿祖缇是天神的女儿,她到了人间的湖中洗澡,却被一旁的呼利尔看到,偷藏起女神的羽衣,后来女神再也回不到天国,只能嫁与呼利尔为妻,诞下了八个儿子,全部都骁勇善战,是草原的传说,他们就是草原八大部族的始祖。
现在她就是那偷下凡间调皮的女神蜜蜜儿祖缇,至少在呼延勃的眼里她就是。
正心情大好的方瑾却没有回过头去,所以不知道有人正在偷窥着她洗澡,她伸出修长的腿轻轻地搓洗着,看到上面有些伤疤,她皱了皱眉,以前每天只想着跳舞,所以她对于自己的身体上一些痕迹都极其在意,这几乎就是她方瑾的怪僻。
正遗憾地看着伤疤的方瑾叹息着放下长腿,想要换一条腿,突然看到有一条白色的水蛇游近他,她吓得本能地惊叫,“蛇,有蛇……”
急忙地往岸上走,那蛇弯曲地向她游来,方瑾惊叫一声,“啊……”
突然,她的身子在背后有人扶着,那人的手迅速地圈着她的柳腰,让她贴近他,而另一只手却是迅速地抓住蛇头,使劲一扭,扭断了蛇头,然后将它抛到岸上,动作一气呵成。
方瑾惊得圈住他的脖子,处理完蛇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抱的是什么?想要君子的松开,但又舍不得,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呼延勃,吓死我了,这里怎么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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