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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藤枝突然扬起,又重重落下,惊起一片尘土。
薛云卉冷眼看着,不由开口,“戾气这么重?我看你杀人不过为了自己爽快!”
“胡说!
他们不该死吗?!
我修行了百年尚未获得人身,他们投胎便是人,居然还不好好做人,恶行昭昭!”
薛云卉闻言皱了眉头,“难道你想杀了他们,是想夺舍?那你又为何杀这么多人?”
那青藤听了,忽的发出哼笑的声音,“夺舍?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他们的肉身吗?都是些烂人,皮囊也是脏的!
给我我也不要!”
薛云卉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为祸人间,不为夺舍,为得什么,难道没反噬?”
青藤哼了一声,“反噬与我又如何?该杀还是得杀!”
薛云卉不解,青藤却冷声说了来。
“他们都该死!
第一个,那个泥瓦匠,他最该死!
为了自己赌钱无所不用其极!
买了女儿,害了儿子不说,还把他媳妇买进了窑子!”
话音未落,一条粗枝便扬了起来,往东边墙外指去。
“就在那,我亲眼看到他妻子苦苦哀求他,他却正反手抽了女人两巴掌,让人将她绑了,拿了钱临走之前,还朝那女人出声辱骂,说若不是女人要和离,说不定会把她卖到好人家去!”
青藤显然气得极了,收回那条粗枝,便一下子抽进了泥土里。
薛云卉沉默了。
没想到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的这个泥瓦匠的妻子,竟然被卖进了那样的地方。
一个给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一个陪他惨淡半生的女人,一个不过是想和离的女人……
“第二个,我让他死在井里可一点都不多。
他手里可是有人命的,他邻家那五岁的小男孩,便是被他一把推进了井里,还狠心搬来大石,砸死那孩子!”
薛云卉闻言,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日头在头顶明晃晃的,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暖。
“为什么?”
她愣愣地问。
“为什么?就因为那孩子撞破了他和有夫之妇苟且!”
风从廊下穿过,薛云卉忍不住问他,“你又如何得知?”
青藤冷冷哼了一声,“是他自己说的,是他挖到井底,自以为没人听见时,得意洋洋地说的。
他既然得意,我便让他永远的在井底得意下去吧……”
接下来的,薛云卉都知道了。
一个一个的,确实都是该死之人。
沉默良久,她突然仰起了头,目光直射那青藤,“他们该死,那也是人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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