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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卉推开门的时候,烛火发出噼啪一声细响。
她寻着声音看了过去,瞧见袁松越坐在桌前,背对着她,墨绿色的锦袍不带一丝冗余地修饰着他精壮的后背,烛火微摇的光晕勾勒出他利落的线条,薛云卉瞬间有些晃神。
宽阔的肩背,细窄的腰身,坐在烛火前,能遮挡下半室的光辉,这是多好的身材啊……
可惜她没得了这副肉身……
念头一闪而过,便听到低沉的嗓音传来。
“放下吧。”
薛云卉偷偷撇撇嘴,心道她现在若是拿着把匕首,在他身后一下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把金银财宝全给她,再给她备一匹不会闻哨往回跑的快马,她保证不会害他性命,最多摸一把他那精壮的身子,又不能占为己有,摸一把总行吧。
胡七胡八想了这么多,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能不能反应过来呢?
薛云卉想说肯定不能,可她也知道这就是掩耳盗铃,怕是她手上真有把匕首,估计没勒上他的脖子,却已刺进自己胸膛了……
她走到了他身侧,把茶水放下,走之前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还在旁若无人地挑灯芯,又瞥了瞥他的脖子,贼心不死地又想象起劫持他的情形……
“最好老实点。”
袁松越突然出了声。
薛云卉被他打断思绪,吓了一跳,吃惊地挑眉看他。
这鬼侯爷,还会读人心不成?
念头未落,便遇一眼神似冰棱一般刺到她脸上,瞬间又收了回去。
薛云卉被他刺得一恼,刚想说什么,他又张了口。
“下去。”
薛云卉一时哽住,一口气在上不去下不来,半晌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把门甩得砰得一声响。
下楼的时候,她劝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劝了半天,也收效甚微,她就不是那能受得了气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只顾着生气,还得想想怎么跑要紧,她可不要被扔进山沟里去!
孰轻孰重她尚能分得清,因而也不气了,跟华康他们要了水,找了个避静的地方,让被华康指来跟着她的魏方替她守门,边洗了澡,边细细琢磨,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还是得见机行事。
就手把几件衣裳洗了拧干晾起来,这天儿越发热了,明儿能干个差不多。
她可不似侯爷,不用操心穿衣吃饭,伸着手张着嘴等着就行了。
这全弄完了,客栈都静了,魏方朝她跺脚,“困死了,睡不睡呀!”
薛云卉瞥了他一眼,“天天跺脚,小心把土地爷惹毛了!”
说完一转头就往楼上去了,把魏方气得原地直哼哼。
庄昊从客栈老板那给她弄来一套铺盖,她卷着铺盖,抬手敲了门,半晌,里边才有个不辨喜怒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薛云卉心里有些打鼓,这鬼侯爷应该不至于对她怎么样吧,在他府里他都没怎么着她,现在赶一天路都累死人了,应该不会的。
再说了,他想怎样就怎样?惹急了她,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厉害,还真以为她好欺负呢?她不过是不想大动干戈罢了。
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进屋后,迅速地在袁松越那儿扫了一眼。
他竟已经睡下了。
床前的细纱放了下来,月光下,隐约可见平平躺着的身姿,安安静静的,并不再浑身散发着或冰冷或嘲讽或凶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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