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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能正经超过三分钟吗。
大半夜拍片子的只有他们俩,值班医生速度很快,对着分析了半天,结论还是一样——没什么问题,开点药回家吧。
折腾了这么久,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今晚肯定没办法复习了,方颉放下东西先去洗了澡。
他特意把水调得有点烫,闭眼冲了一会儿,长长舒了口气,低头去看自己的伤。
其实脱光了看,除了腰间,方颉手上和腿上也有一些淤青,但不严重,加上当时腰上这一块儿疼痛太过剧烈,让方颉直接忽略了身体其他地方。
以前他练拳击的时候也会有磕碰,但都有防护,点到为止,这么和人在巷子里一拳一脚下狠手的打架还是第一次。
要是周龄和方承临知道了可能会震惊得晕过去,周龄应该会火速和学校沟通学生安全问题,方承临会给他上一小时政治课——方颉想到这,洗头的手短暂地停了一下。
现在他俩都在千里之外,不知道自己发生的任何事,同样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周龄到底有没有和方承临离婚了,方承临还住在家里吗,那个小孩怎么样了,是7岁还是8岁来着……
方颉在热水里闭上眼缓缓吐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洗了个热水澡,方颉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出了浴室江知津还在客厅,见他出来,江知津开口:“明天休息一天吧,我给唐易打电话。”
“不用,没什么大事。”
见江知津看着他,方颉又补充道:“真的,这周周五周六要考试,我得回去听课。”
“行吧。”
江知津没再坚持。
“那你自己多注意。”
见方颉点头,江知津又问:“今天截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方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大概描述一遍:“三个男的,领头那个三十岁吧,带了个金项链,手臂上都是纹身。”
这个形容挺宽泛,江知津却点点头:“知道了。”
方颉看了眼江知津,犹豫了片刻开口:“我今天动手有点狠……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毕竟是第一次和人打架,虽然方颉确定自己控制好了力道,但对方看起来挺浑,比江知津社会多了,方颉担心惹了对方,江知津自己和他的店会有麻烦。
酒吧是很容易出事的地方。
江知津听到这话望着方颉,最后叹了口气。
“你这人真是……这个难道不是我给你惹的麻烦吗?”
“没关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用不着担心。
而且——”
江知津看着他,“方颉,就像你一来我就和你说的,用不着这么客气。”
方颉回想了一下自己来绍江以后的言行举止,问:“我对你客气吗,我怎么觉得有时候我挺过分的。”
大早上敲人房门,不许别人在车里抽烟。
“不是‘你好谢谢对不起’那种客气,是非要在自己周围划个区域,不许人进也懒得出来那种客气,不喜欢和人交流,担心给人添麻烦,也觉得别人麻烦,所以尽量和一切人和事都保持距离。”
江知津笑了一下:“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我从来不怕麻烦,否则当初就不会同意你来绍江。
所以你那个自己划定的‘范围’可以稍微让我看一眼,起码让我知道下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有哪些生活习惯,耍点高考生的脾气也可以,你在我这儿有特权,特别是因为我受了伤之后。”
江知津说完,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后看着方颉一字一顿道:“我的意思是,在江知津面前,方颉可以嚣张一点。”
方颉很久没有说话。
他到绍江之前周龄说了很多江知津的事,身世、性格、经历、和自己家的关系,尽量让方颉相信对方会好好照顾自己。
但方颉一直对自己有一个明确的定位。
一个因为家里出了事,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别人家里,寄人篱下的借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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