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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阵用力最忌死使,你这一冲看似勇勐,其实是亢卒,有害阵势。
入阵需用胶劲,胶连左右、密不可分,你的臂力强壮,一身左右更该防成铁门,牵顾两侧紧要过直向用功。
主公常说,将是兵之胆,兵为力之帅,将有用兵韬略,兵有使力方法。
捻轻运重,十钧之力可以杀敌,方法全无,千钧之力只是枉费!”
朱勐望着李雁头,半是欣赏半是惋惜的说道。
李雁头一个照面便落败,心情也是沮丧羞愧得很,听到朱勐这番话,便一脸的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叹息道:“搏击之法,我也略懂一些,像壮士这般用劲巧妙的对手实在罕见。
这个胶劲如何使力我却不知,壮士能否说的仔细一些?”
“说就复杂,还是要靠手熟生巧。
你的手腕无碍吧?我来教你几种在阵的刀势。
入阵在何方位,用力都不相同,在前需手眼灵活,居中则勇毅刚勐,镇后要气劲悠长……”
朱勐很有几分好为人师的习惯,对自己的战阵技巧并不藏私,拉着李雁头就讲解起来。
站在一边的李泰心里也兴趣大生,凑上来笑语问道:“这不对吧?难道不该是对手刚勐为胆、冲锋陷阵以鼓舞士气?”
“不常入阵交战的人,是常会有这样的误解,只道两阵交锋、勇者必胜。
这么说对也不对,还是要看对手怎样。
若对面只是疲弱、一冲即散,自当勇士当前、带动阵势。
但若势力相当,锐则必折。
这就需要前士为眼、觅其疏漏,中士为刀、裂其肌肤,后士为锤、断其筋骨……”
朱勐讲的很仔细,李泰听的也很认真。
他虽有前身遗留的武技和记忆,但前身也只是一个好武尚斗的意气少年,真正的战阵经验却不多。
第一次上阵是跟着于谨的军队攻打河洛地区的几座豪强坞壁,真正和东魏精兵交战时便受伤被救回,被穿越而来的自己占了身躯。
战争是人类种种行为最激烈的一种,一旦交战,既分胜负、也分生死,自然容不得一丁点的马虎。
朱勐虽然不是成名已久的大将,但跟随贺拔胜辗转南北多年,所积累的实战经验也是丰富得很。
哪怕只是挑拣一些重点讲解,也足以让李泰主仆听得如痴如醉。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坡下操练的卒众们也陆续返回,瞧见这凑在一起的三人,陆续有人加入讨论。
讲起各自经历的一些极端战阵,听得李泰惊心动魄又兴趣盎然,将一些胜负关键的要点牢记心中。
贺拔胜昨晚宿醉,醒来时已经不早,走出卧室见到李泰同自家部伍们混在一起,站在廊下旁观片刻,神情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走上前笑道:“这些老兵自是斗技精熟,但也不必听得太认真。
为将者,修心才可御众,先学不怯、然后慎勇,至于方法,仍需事中磨练,熟则生巧。”
众人听到贺拔胜讲话,纷纷转身入前见礼。
贺拔胜摆手屏退众人,招呼李泰入堂用餐。
李泰想起昨晚宴席上见到贺拔胜的异常,再见他今日只是蹙眉箕坐,便忍不住问道:“伯父可是体中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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