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伤亡惨重,路邺等人还未到宋海的结界处,就紧急赶了过来。虽然没有查看到结界状况如何,但依照如今海妖的数量和出现的地方来看,情况不容乐观,封印和阵法都要重新修复布置。
归莲节对灵力的封印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维持节日的秩序。如今倒是成了妨碍。
路邺望着齐烟县的牌坊。
没能及时处理好此事,他辜负了涿州百姓的信任。
他们到齐烟县的时候,葛青等伤员已经得到了良好的医治。
齐烟县一派安然,早到齐烟镇的几人在路邺的命令下已经将齐烟县的阵法检查了,有几处破损,如今已经修复好了。涿州大小官,除了这一年来上任的官,都是他亲自考察后认命的,齐烟县县令也不例外。
在路邺未到,就已经带着县卫兵出去巡逻,张贴告示预防潜伏进齐烟县的妖兽。
效率之高,让养伤的平水县县令刘顺自愧不如,之前的失职,加上如今平水县四处肆意晃荡的妖兽,刘顺羞愧交加,后悔莫及。
若不是受伤腿脚不便,闹着跟着去学习的他,已经在齐烟县大街上了。
已经快要晚上,日头依旧很大,晒得街上摆摊的商贩汗流浃背,手上不停的晃着扇子。
齐烟县县令府,路邺背手站在后院的榕树之下,眉头紧锁,后背被太阳晒得发烫,也不动容,在太阳底下晒着。
宋海结界被破已久,已经错过时机。如今淮阳暗处的妖兽四处无迹可寻,若是慢慢铲除,淮阳城内伤亡无可估量,尤其那些才从玉池里出来的孩子。
被叫来商量事宜的葛青,被莫林扶过来坐在靠椅上,上方茂密的树叶为他遮住了毒辣的阳光。
“爹,我要去宋海找九婴,灭蒙。”正在挣扎着找个舒服的姿势趟在椅子上的葛青一愣,斜躺着愣眼抬头看他。
九婴,灭蒙乃上古圣兽,看守宋海结界深渊里被封印的诸多凶兽。要找九婴灭蒙,就得去宋海深渊,面对那些传说中的一兽可敌合体境修为之人。
修为高至合体境界,可问鼎通天碑,实现任何愿望。经丸大陆几百年来,无人见过通天碑。
路邺虽是罕见的天才,但是元婴和合体就像天差地别。
“你都决定了,还叫我来商量什么?”葛青道。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噜的往肚子里灌,遮掩面上的烦躁。
“此番情况,九婴和灭蒙应该是出了意外。若是他们不再,我要将所有出现的海妖聚集在宋海伏杀。”
葛青啪的放好茶壶,目露凶光看着路邺“聚集伏杀?怎么聚集!你去就去,那么凶险的地方你还扯上别人!”
“我会护好卿儿,在宋海我”
果然,这些妖兽对卿卿有极强的执念,他就猜到这个饵和卿卿有关!这个混账王八臭小子!
“我不准!”葛青打断他的话“老子的外孙女,我洛儿的孩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干系。我马上带她回京都。”
“爹,我是涿州之长,涿州百姓的安危都系在我的身上。卿儿我会保护好。”
“不要巴拉巴拉讲个不停,我不准我不准!”葛青铁青着脸“莫林!”
莫林上前将葛青扶起,看着自家州长,见他点了点头,扶着葛青离开了院子。
“爹。”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给烦躁的烈日带来几分舒心。
循着声音看去,换了一身白色绒毛交领衣裳的路卿歪着脑袋从柱子后面探出来,衣服不合身,有些大应是临时购置的,显得她更加娇小。毛茸茸的短发被风扬起,黑黝黝的大眼睛带着他们鲜少看见的童真。
“卿儿,来。”路邺蹲下,朝路卿伸开了胳膊。
只有他膝盖高的小娃娃穿着上白下粉的小裙子肉颠颠的朝他跑来,路邺将她稳稳的接在怀里,揉了揉她的短发。
“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着外祖父来的,悄悄的没被发现。”路卿仰头看他。“方才的话,卿儿听见了,是要带卿儿去外面吗?”
“嗯......爹是涿州的州长,父母官,涿州的百姓寄希望与爹,信任与爹......爹想带卿儿一起去保护他们,卿儿愿意和爹一起吗?”路邺摸着她的脑袋,口吻认真。
“爹去我就去。”小娃娃咧嘴一笑,嘴角左边的梨涡深深陷下去,整个人天真烂漫。
显然,孩子并未听懂他的话,一派天真。这个年纪,还是不知恐惧害怕的。
路邺将她拉在怀里抱紧,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微微蹙起眉头。
这个陌生的孩子来到他的世界,他并未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即便是思考了半年之久郑重做出的决定。
那个脸色青紫,随洛儿离去的孩子,在他心里依旧深刻,也许是埋怨他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没将他们保护好,一次都没来他梦里。
他有时候也会下意去想,那个孩子是不是和别家的孩子一样,白白~~嫩嫩的脸蛋,在他们的怀里撒娇~~啼哭。
对于这个孩子,他鲜少和她主动亲近,爹和他人的爱护,仿佛可以让他暂时逃避,不去履行自己父亲的责任。
只是方才,那声清脆的‘爹’,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像是他的孩子,在叫他爹一样...
“你不害怕吗?哪里有很多今天这样的妖怪。”
“不怕,爹给外祖父说了,你会好好保护我,卿儿相信爹。”路卿认真道,这些话说出来,心里压抑的愧疚,才缓缓能舒出一口气来。她见识了那些海里来的妖怪有多凶残,那些为她牺牲的人护着她,她也想能起一丝作用,去护他们的家人。
本是迷迷糊糊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若是能够,她想做到无愧于心。
“咱们进去吧,太阳大。”
路卿点了点头,抓着路邺小~~腿边的衣摆,慢慢行走在悠长安静的廊道里。
阳光洒进,给每一节廊道留下一片光亮,路卿将脚踏进阳光里,另一脚踏进阴暗处,这样反复走得极其认真。
这些脚步,就像她的命运,一半希望一半绝望,一半在浓墨里,一半在清水里。她~~的~~奶奶执意养她,和抛弃她的父母断了关系。她虽被抛弃,被厌恶,却有奶奶一心一意的疼爱。
她死了,一生朝着身体被治正常的希望前进,最后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废人。救下奶奶,却让她一个人活着难过痛苦;但是她又活了,变成了一个孩子,有了从未有过的父亲,外祖父。如今,她还是个正常的孩子。
只是奶奶一个人,她该怎么办,她看不见她的希望,一个人还在那个世界里经历失去她的绝望中。
她仰着头看去,路邺的侧脸有些柔和,不像正脸那样,双眉飞扬显得威严。这个...爹,很好看,甚至说得上鲜少见得那种好看,不是那些电视里的流量小生那样的,无关俊美秀逸,他的好看是通过岁月和经历沉淀的,像陈酿的美酒,越看越惊艳。
这个男人,爱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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