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岫暂时安全了,青禾让人将她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这才看见她的一双手早已是鲜血淋漓。
一股怒气却自青禾的心底慢慢滋生起来,明明圣上已经下令不得刑讯逼供,这位太后口里答应得好好儿的,一转身等到了冷刑司却不由分说第一时间就给良岫殿下用了刑。这不是明摆着的欲置人于死地吗?
那个红衣的宫女没有说话,上前来扶着良岫坐在床上,然后打开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匣子。
小匣子里是些瓶瓶罐罐,良岫猜那大概是盛药的。
果然,她利索地从里面拿出一只,打开塞子,并抓过良岫的一只手。道了句:“殿下得罪了。”便不由分说将那药粉挨个儿倒在了良岫的手指上。
良岫只觉自己的手指几乎是瞬间就是失去了知觉,接下来就是强烈的刺痛感,甚至比竹签钉进手指还要痛。
良岫的手不由自主地抖着,那红衣宫女却不在意,又将另一只手抓住,同样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
这一次良岫倒是有了些防备,因为疼痛在预料之中反而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
上过药粉,她又从小匣子里拿出药布,将两只手都包扎得严严实实。
“只是手指受了伤,姑娘不必把整只手都包起来。”
“殿下的伤在皮肉之内,外面的创口小,里面的伤口深,药物不易渗入,一旦溃烂化脓,怕是整个手指都保不住,所以才要更仔细些。”
“多谢姑娘。”
那个红衣宫女没有和良岫客套,点了点头,便开始收拾东西。
她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殿下这几日手不要沾水,不要拿重物。明日属下再给殿下换药。但不知,属下该去何处给殿下换药?是冷刑司这里,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良岫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高个子宫女,她也带这些研究的意味看着良岫。
其实在良岫心里对她的感觉还是很陌生的,毕竟只是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且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可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甚是熟稔的样子。
看她对太后的态度,也不像普通宫女,反而与青禾有相似之处,她同样也是自称属下,莫非这女子也和青禾一样,是龙云漠的贴身侍卫?
太后那里,听了这宫女的话之后明显地怒了,“云良岫是谋害皇嗣的嫌犯,不在这冷刑司,还想去哪里?”
这次太后的话里明显的发生了改变,不再咄咄逼人地认定良岫就是害甄懿滑胎的罪魁祸首,而是换了一个称呼,那就是——嫌犯。
看来,对于这两个女子背后的那个龙云漠,太后还是有所忌惮的。
青禾与红衣宫女对视了一眼后,青禾上前对太后娘娘施礼道:“太后娘娘,既然如此,那属下便留下照顾殿下,殿下受了刑手上又有伤,身边怎么能无人伺候照应?”
青禾此话并非征求太后意见,或请太后准允的意思,只是告知了太后。这让圣贤皇太后心里着实不舒服,奈何这两个女子身份特殊,是龙云漠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宫中人对她们都更敬重几分,因为她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圣意,圣意如此何人敢违?
太后只得顺水推舟,道:“如果青禾姑娘留下照顾她,哀家也就放心了。那就有劳姑娘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