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打听过同行的经营利润,让张掌柜缴纳的绝对不多,甚至,几乎对半平分利润。
怀娘子出言欲止的看着王雨星,见她一派洗耳恭听的模样,半分也不着急,只是端着茶盏,细细的品茶。
那细白的汝窑茶盏中,是碧绿的雀儿舌新茶。这种雀儿舌是苏州府最名贵的茶,一两千金,选取的是特定的几棵茶树上的鲜嫩的叶片嫩芽,一年也就能产个一斤多。其中一斤都要进献进宫中,成为御用茶。而剩余的那几两,也都是有价无市,因为根本买不到。
此刻,王雨星就是喝的这种雀儿舌。她细白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偶尔端起茶盏喝一口茶。
只见她手指上戴着一个拇指大的蜜蜡镶嵌的戒指。
那个戒指的蜜蜡打磨成了鸽子蛋的形状,而大小也差不多。特别之处的,戒指戴在了小姐的左手食指上。
很少有人会戴个戒指在食指上,看着又新奇又特别,配上王雨星的纤纤玉手,越发的夺人眼球。
东家是御封的公主,怀娘是知道的,不过,只有近身接触王雨星,才知道,她的风华气度,确实难以想象的贵气和特别。
怀娘子咬咬牙,还是和盘托出了。
原来,张掌柜名叫张弓林,和怀娘子并不是两口子。怀娘子是个寡妇,被夫家不容赶出来了,靠着一手绣艺做绣娘糊口。
张弓林则是王家的家生子,父母兄弟一家子都是林太妃的陪嫁。他也在临安有家里给娶的媳妇,只不过,那悍妇不敬公婆,搬出去单独住。
从他在锦琅阁当伙计的时候,张掌柜的媳妇就不肯跟他来苏州府。
张掌柜后来发现那妇人红杏出墙,甚至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一顶绿帽子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戴着。张弓林气不过,一次回临安,捉奸在床,废了那个奸夫的下半身。便被那奸夫淫妇讹上了,写了悔过书,要养活他们一家四口,还不许他休妻。
张弓林就不愿再回临安,本来王家这样的人家,派驻外地的家生子,是可以做几年工就调回临安的。他则一直就在锦琅阁做伙计,后来做到了掌柜。
他同怀娘子本来只是锦琅阁的掌柜和绣娘首领,天长日久,便有了几分真心。只不过,张弓林不曾休妻,怀娘子也不太想改嫁,两人也都年过三十,便就那么偶尔一起,互相照应,不提有什么关系。
也不过半年多以前,苏州府来了一个很大的客商姓赵,说是伏牛山赵家的后人,大张旗鼓的开各种铺子做生意,生意做得风风火火的。苏州商会都惊动了,偏偏这位赵老爷还乐善好施,在苏州府迅速有了人缘。便是知府大人,也把他纳为座上宾。
就是这位赵掌柜,在商会里说,有一笔丝绸外销的大买卖,可以集资参股,利钱三分,三个月回本。
张弓林被临安那个媳妇逼迫着每年要付上百两的抚养费,便动了心。开始,他参股很少,只有一百两,一个月就有三十两的回报。后面拿到了利钱,他就想着多投一点,把自己的所有积蓄全部投进去,还又与在临安的家人一起,一共投了一千两。谁想到,真的回来了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