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嫌我扯了他的猪腿。”我反驳道,末了又问来望,“那天剩下的猪肉是找水爷吃了,还是让狗叼走了?”
“吃了。”
“那他还说进了狗肚子,”我回头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找水爷,“就进了他的狗肚子。”
来望也呵呵地笑了。
忽然,我看到找水爷的裤带,那只是一条蓝色的布带,由于长期的紧束,已变成一条麻花一样的带子,那时候,裤带基本都是这样的,女人讲究一些,也最多只是条红色的,两毛一条,供销社里都有售。
找水爷的裤带一半压在身下,一半露在外面,我忽然想恶作剧,谁让他刚才说我是个坏东西,就悄悄地走到他身旁,为了试探他,就用草叶在他的耳朵上挠了挠,找水爷只是伸手扑了一下,继而又沉沉地睡去。我小心地把他的裤带的另一头拽出,裤带很长,然后轻轻地绕在小树上,又打了一个结,这样就把他和小树绑在了一起。
“平子,别那样,找水爷会生气的。”来望阻止道。
“他连人都不认识了,还知道生气。”我继续着我的恶作剧。
绑好后,我就跑到一边,等着找水爷醒来,可是过了好久,他还在熟睡,我等不急了,就过去,脱掉他的一只鞋子,用猫儿草挠他的脚心,猫儿草的种子有着大大的毛茸茸的脑袋,形状和谷穗一样,只是很小,挠起脚心会更痒。
半晌,找水爷醒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边往外扯,一边说:
“别扯,别扯,不喝了。”
看他那挣扎的样子,我笑得前仰后合,来望也笑得透不过气来。
“别扯,别扯,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喝了,我说不喝了。”找水爷扯得更用力了,小树也跟着不停地摇晃。
“我去帮他解开,看他扯得挺难受的。”来望止住了笑声说。
可是布带已被扯紧,来望无法解开,他试图告诉找水爷,让他自己去解,但他已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来望跑回家,叫来了马铁匠,直到一瘸一拐的马铁匠来的时候,找水爷还在说:
“别扯,不喝了,不喝了。”
铁匠爷一边笑着一边帮他解开裤带说:
“这会没人扯你了,赶紧回家吧。”
看着找水爷摇摇晃晃的往回走,马铁匠也一瘸一拐地跟上,末了又回头对我说:
“你这黄毛,太坏了,明天你找水爷醒过来非打你不可。”
铁匠爷这样一说,我倒是隐隐有些担心,但是坏事已经做了,没办法改过来了,就像笑声一样,已经笑了,谁还能把那时候的笑声收回去。
“明天,找水爷会打我吗?”我有些担心地问来望。
“不知道,”来望若有所思地答道,“你有时候就是太坏了。”
听来望这么一说,我有些忧心忡忡。
“你暂时别来前院了,我去找你。”来望给我宽慰道。
我没有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向家走去,第一次觉得,这可能真干了件挨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