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出嫁的女儿,自然希望娘家子孙昌盛、枝繁叶茂,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里,再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强势的娘家更能让女人挺直腰杆、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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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符坐车回到郡王府,远远的便见到府邸上空浓浓的黑烟升腾而起然后被寒风吹散,心头怒气难遏、郁闷非常,到了门口,才知道李道立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
顿时揉了揉太阳穴,心头琢磨着如何与李道立解释。
这件事是他策划的,原本是因为李少康正好在倭国处置府中产业,便由其就近负责实施,出手的死士是李神符的人,事成之后死士自然不能活命,自尽之后不留下任何线索,即便有所疏漏也不会牵扯到李少康。
不过李神符在其中有所隐瞒,死士实施刺杀房遗直之后会故意留下线索,将李少康暴露在刘仁愿眼前,刘仁愿大抵是不敢将李少康如何,不过只需将其送回长安,房俊岂能不报杀兄之仇?
无论局势转向何处,只要李少康一死,宗室必然群起愤慨,陛下就不得不在房俊与宗室之间做出抉择,而当下局势决定了陛下只能以大局为重,帮助宗室打压房俊。
如此,房俊的权势被宗室分润,陛下与其亲密无间的关系出现隔阂,他李神符被宗室奉为领袖……
孰料房遗直未死,房俊自然不会发了疯将李少康弄死,致使所有计划全部落空,甚至遭受反噬。
本是李道立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可自己却暗地里将李少康送去房俊屠刀之下,现在虽然李少康还活着,可李道立登门问罪,自己如何解释?
总不能说为了宗室利益、李唐大局,你奉献出一个孙子是你的荣幸?
不仅如此,房俊那边还等着要一个交待,自己又该如何让李道立给出房俊满意的交待?
……
一路阴沉着脸,李神符走到正堂门外,让两个仆从自两旁搀扶着自己的胳膊,放缓脚步,被半驾着搀扶进正堂,气息奄奄、神情憔悴……
“哎呀呀,王叔这是怎么了?”
等在堂内的李道立迎上前,却见到李神符半死不活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
李神符虚弱的摆摆手,让仆从搀扶着坐在主位上,马上有侍女捧来一盏参茶,李神符喝了两口,缓缓吐出一口气,叹息着摇头:“老了,不中用了,今日差点被房二那棒槌气死。死了倒也好,一了百了,何必一把年岁了还要为宗室里这些废物操心?唉,一个两个的,都是无能之辈啊。”
李道立:“……”
他本是气势汹汹而来,就等着李神符回来好发作一通,指责李神符为何违反计划将自家孙子给暴露出去险些招来杀身之祸,但是此刻见李神符这般神态,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
怪李神符吗?
那自然是怪的,原本是想要刺激房俊对宗室大开杀戒,用宗室的鲜血来促成陛下与房俊的反目,可你居然用我孙子的命去达成这个目的,用心何等险恶?
可是说到底,李神符这么做的确不是为了他自己,七八十岁的人了,安安生生多活两年不好吗?何必跟着掺和这一摊浑水?
现在计划出了纰漏就去怪罪李神符,于心何忍?
更为重要的是,李少康这不还没死嘛,导致李道立兴师问罪的底气就不足……
他顺势坐下,问道:“陛下怎么说?”
李神符将宫内当时的对话简要叙述一遍。
听闻自己居然还要给房俊一个交待,李道立顿时不满:“那差点有棺材将我孙子给活埋了,我还给他交待?”
李神符提醒道:“可你孙子也差点刺杀了房遗直。”
李道立叫屈道:“可那是叔王你让他去办的,您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事已至此,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办?”
李道立满腔不忿,却说不出话。
事情出了岔子,导致局势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是希望离间陛下与房俊的关系,夺取房俊手中利益的同时也剪除陛下的羽翼,可现在却稍有不慎便会导致陛下与宗室发生矛盾,因为事情败露,宗室是理亏的一方,若不能安抚房俊,错都是宗室这边的。
郁闷半天,李道立只能问道:“叔王打算让我如何给房俊交待?”
赔钱?
房二有的是钱,想要出一个让房二满意的数目,李道立自问倾家荡产也做不到。
道歉?
道歉有用,还要王法作甚?
自己总不能去房家门前坦胸露背、负荆请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