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他既然敢放任程务挺来负责太极宫防御自己潜回右屯卫,必然是不怕程务挺有所闪失……他会不会另有准备?或者说,陛下之所以一直坐镇武德殿稳如磐石临危不退,是否藏有杀手锏?”
到了现在,双方的实力、布置都已经摆在明面上,若是其中一方还有隐藏的力量,足以颠覆局势,影响最终之胜败。颈
李道宗面色如常,淡淡看了宇文士及一眼,反问道:“就算房俊另有准备,就算陛下藏有杀手锏,咱们所有的力量都已经发挥极致,到了这一步,除去奋勇拼杀之外,早已有进无退,郢国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自古华山一条路,当计划设定、准备充分,那就只剩下勇往直前,人生处处都有意外,既然意外不可避免也不能解决,那就舍出命去拼便是了,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岂能成就大事?
也难怪关陇门阀自长孙无忌之后便一落千丈再无复起之相,这位声名赫赫的当代名仕相比于杀伐果断城府深沉的宇文士及,差距甚远……
言罢,不再理会宇文士及,一撩披风,策骑提速:“随本帅破敌!”
“破敌!破敌!”
身后亲兵、后军皆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对他唯命是从更有着坚定的信任,一声令下,生死相随。
数千人紧随在李道宗身后,浩浩荡荡向着甘露殿方向杀去。颈
……
程务挺浑身浴血、奋勇拼杀,一刀将面前一个叛军劈翻在地,却没有如愿将其斩杀,那叛军被这一刀砍得哇哇大叫,倒地之后翻滚着爬起挥舞着横刀向程务挺脖子砍去,程务挺身后一个亲兵上前一刀捅死。
“好险……”
程务挺大口大口喘气,提起刀子看看,才发现手中横刀不知何时早已卷刃,所以刚才没将叛军劈死,恍惚之下差点被其反杀。
将卷刃的横刀丢掉,俯身从一具尸体旁捡起一柄横刀,程务挺振奋精神,大叫道:“陛下就在身后,咱们纵然是死也要守住这道防线!杀生成仁,舍身报国,就在今日!弟兄们,随我杀!”
“杀!杀!杀!”
早已精疲力竭的守军在他鼓舞之下奋起余勇,与蜂拥而来的叛军纠缠厮杀,死战不退。颈
程务挺一刀斩杀一个叛军,耳中忽然响起一片整齐密集的脚步声,暗道不好,知道这是敌人又组织其大规模部队集中冲击某一处防线。
这样的招式叛军已经用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使得兵力薄弱的守军迫于应对,付出惨重代价之后才堪堪将叛军挡住。
现在已经厮杀一整夜,将士们精疲力竭全凭着一股尽忠报国之气顶着,若是再遭遇一轮冲锋,恐怕难以守住防线。
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退路?唯奋死而已!
心中不禁暗暗庆幸房俊没有身在军中,否则以其心性必然身陷重围力竭而死,眼下去了右屯卫稳定局势夺回玄武门,无论胜败,总归能够全身而退……
他抬起头,便见到无以计数的叛军组成一个巨大的锋矢阵,迅疾无伦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冲锋而来。
程务挺举起横刀,大吼一声:“弟兄们,随我来挡住他们!”颈
当先迎着叛军的冲锋杀了上去。
迎面一柄横刀劈来,刀风呼啸杀气腾腾,程务挺横刀格挡,“当”的一声响,刀身上传来的巨力令他手臂发麻,一夜奋战早已使得他体力透支,脚下一个踉跄,腹部剧痛,已经被对方一脚踹中,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叛军蜂拥而上将试图救援的兵卒挡住,几个叛军冲上去将程务挺踹翻在地,解下程务挺的丝绦、腰带将他驷马倒攒蹄的捆绑起来。
程务挺奋力挣扎,大叫:“放老子下来,有种杀了老子!”
一声冷哼在程务挺耳边响起,他扭头看去正是李道宗,顿时破口大骂:“李道宗你个狗日的,陛下对你这般信任,你却投靠叛军罔顾大义,老子咒你全家死绝、断子绝孙!”
旁边的叛军大怒,上前噼里啪啦一顿耳光打得程务挺晕头转向,再也骂不出来。
李道宗瞅了程务挺一眼,吩咐左右亲兵:“堵住这厮的嘴巴,将其送到后边看押起来,不许伤其性命。”颈
此战虽然攸关生死,但毕竟只是兵变谋逆,而非改朝换代,生死搏杀只是自然没什么手下留情之说,但胜负已分的情况下,没必要多伤人命。
随即,李道宗横刀指着甘露殿方向:“敌寇主将被俘,士气涣散,随本帅冲破敌阵!”
数千人在李道宗率领之下士气如虹,锋矢阵猛地冲入守军阵地,将尚算完整的防线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坚守了一整晚的防线彻底告破,叛军潮水一般越过甘露殿、神龙殿,朝着武德殿方向铺天盖地冲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