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一百零八处里坊已经全数封闭,各坊都有坊卒把守门禁、严禁进出,各级官员都在衙门之中坐镇值守,除去有皇命圣旨之外,任何人胆敢走出坊门在街上晃荡,下场便是被“百骑司”的密探当场擒拿打入天牢,有罪无罪先严刑逼供一番……褶
自太宗皇帝驾崩,朝中局势动荡、一日三惊,时不时便坊门封锁、四门禁闭,长安百姓倒也逐渐习惯,无论背景如何深厚也没人敢于在这个时候闹事。
承天门外,禁卫里三层外三层布满整条天街,魏王车架抵达的时候禁军劈波斩浪一般让出一条通道任其直抵承天门下,待到车架过去马上恢复原样,铁甲铿锵刀枪如林,将整个太极宫护卫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装载着细软财宝的马车自然不能走承天门,由西侧的广运门入宫直抵右藏库,东西会登记上册之后放置于彼处,待到将来局势平息再行起运,运回魏王府。
李泰在承天门前下车,正巧碰到蜀王李愔的车架。
李泰站在门前,与李勣说着话,等着李愔。
“英公不打算入宫么?”
“诸位亲王入宫算是安下陛下对担心,但微臣的任务尚未完成,还需前往宗正寺与韩王一道约见几位郡王,传达陛下旨意约束一干宗室子弟。”褶
李泰奇道:“河间郡王呢?”
李勣道:“正在宫内协助陛下参赞军务。”
李泰了然颔首。
此番李道宗悍然叛乱,纵兵自玄武门杀入太极宫,不仅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整个宗室更是震荡失声,谁也不敢保证是否还有人有样学样背叛皇帝。
作为实际上领袖宗室的李孝恭,以及名义上掌管宗室的李元嘉,此二人在责难逃。
陛下未必是信不过李孝恭将其扣押在宫内限制行动,更多是担心李孝恭抹不开情面不能对宗室之内强力镇压,所以让李元嘉配合李勣,对宗室展开一场镇压,或者是清洗。
现在李勣最是适合干那些得罪人的活儿,他得罪的人越多,陛下就越是放心……褶
李愔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到承天门下并肩站立的李泰、李勣,神情顿时有些不豫,但也知道此刻局势紧张叛军已经杀入太极宫,所以没有人性,耐着性子走上前去见礼。
“见过魏王殿下,见过英公。”
“殿下有礼了,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李勣还礼,而后与李泰告辞,走到亲兵那边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李愔对于李勣还是很怵的,见其走远顿时松了口气,旋即嘟囔了一句:“非得入宫做甚?叛军已经杀入内苑,万一冲进武德殿,咱们不还是得逃出来?皮裤子放屁多费工夫!”
“闭嘴吧你!”
李泰瞅了李愔一眼,蹙眉训斥道:“整日里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好像谁都欠你两贯钱也似,就不能收敛点?现在局势紧张,当谨言慎行,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严实了,以免惹祸上身,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褶
“哼!”
李愔不傻,明白李泰言中之意,古往今来每当有皇权争夺之事,他们这样的皇子亲王是最容易遭殃的,就算什么也不干都有可能被有心人给诬陷牵扯,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但他对李泰并不是太过惧怕,心想前两年就属你争夺储位闹得最凶,现在却忽然翻过脸来好一副兄友弟恭高风亮节的样子,当真恶心……
兄弟两人一先一后进入宫门,在内侍引领之下抵达武德殿。
到了地方,才发现其余李祐、李贞、李恽、李慎等兄弟都已经被请来……
李泰暗叹一声。
天潢贵胄自是地位尊崇、权力无限,但每当遭遇变革,往往也最是凶险难测,动辄有杀身之祸。褶
所幸陛下宽仁,不至于心狠手辣扫清隐患,但若是谁敢流露半分不臣之心,也绝对没什么兄弟情义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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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外,细雨纷飞、旌旗猎猎,数万人混战于右屯卫营地之中,厮杀震天、风云变色。
李奉戒疯狂策马亡命奔逃,径直朝着人群簇拥之中的柴令武奔去,嘶声大叫:“柴兄,救我!”
谁能想到原本胜券在握之时,大好局势却被这样一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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