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孙冲:“……既然如此,在下岂有不允之理?多谢大莫离支错爱,回去之后便休书一封,送往安市城前线。”
世间岂有这等离奇之事?两国正在前方打生打死,这边却在商议联姻。若是被李二陛下知晓,不知道会不会再给自己按上一个“私通敌酋”之罪名,永世不得返回大唐国境之内……
可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为了能够重返长安,他必须获得渊盖苏文之信任,如此方能窃取高句丽之机密。
渊盖苏文显然很是高兴,捋着胡须道:“此事倒也不急,毕竟小女年幼,成亲圆房还得等上几年。不过既然此事定下,那么你就是吾之女婿,不妨即刻担任‘皂衣先人’之职,协助吾管理平穰城之防务以及军队调度、粮秣运输,用心办事,吾绝不亏待。”
长孙冲大喜,自己“贡献身体、以身作饵”,回报居然这么快?
一旦可以参预到平穰城的防务之中,对于整个局势的掌握边更上一层楼,也更加容易接触到高句丽的核心机密,等到唐军南下攻到平穰城下,或许根本用不着渊男生开城献降,只需自己将平穰城的全部防务详细的交给唐军,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攻陷这座高句丽的国都。
那是何等样的功勋?
大抵也只是比房俊覆灭薛延陀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赶紧跪坐在地席之上施礼道:“多谢大莫离支信任,在下定然不辱使命,协助大莫离支完成平穰城之防务,协调各部,将平穰城守得固若金汤,教唐军重蹈前隋之覆辙,无功而返、铩羽而归!”
渊盖苏文哈哈大笑,欣然道:“若当真如此,吾便是举荐你成为北部之傉萨,又有何难?”
原本的北部傉萨高延寿在唐军开战之后,迅速丢掉辽水天堑,一败再败,使得唐军薛万彻部如入无人之境。无论此后战局如何,高延寿北部傉萨之官职都势必难保。而渊盖苏文如今虽然贵为大莫离支,执掌高句丽军政大权,但是国内传统的“五部”却始终有反抗之势,万一北部傉萨之官职落入“五部”首领之手,对于他掌控全国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个官职,是肯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长孙冲道:“多谢大莫离支抬爱!”
一旁的渊男生见到这门亲事算是定下了,长孙冲更受到父亲重用,愈发喜形于色,笑道:“怎地还称呼大莫离支?这个时候,是应当改改口了。”
叫“岳父”?
长孙冲嘴巴张了张,发现这实在是有些恶心,只得说道:“如今战局正盛,敌强我弱,正是上下一心竭诚团结之时。这门亲事还是暂时不要公布出去为好,否则说不定会动摇军心。”
渊盖苏文愈发满意长孙冲的表现,颔首赞赏道:“正是如此,数十万兵卒正与唐军在前方激战,若是吾这个时候与长孙公子联姻,难让那些不明情况的军民生出背弃之感,与军心士气不利,暂时不要公开。”
他瞅了身边一脸忿然的渊男建一眼,叮嘱道:“尤其是你,吾知你平素不服长孙公子,但是此等大事关乎家族之未来,若是敢自作主张恣意妄为,吾绝饶不了你!”
渊男建正琢磨是不是将这件事张扬出去,然后凭借朝野之舆论逼迫父亲收回成命、回心转意呢,听了这话顿时吓得一激灵,忙道:“父亲放心,孩儿知晓轻重!”
心里却是愈发嫉恨。
如今家中与长孙冲结下姻亲,必将得到长孙家的帮扶,无论这一场战争高句丽能否延续国祚,大唐的影响都将前所未有的增加。以兄长与长孙冲的关系,几乎就将成为长孙家在高句丽的代言人,世子地位恐怕就连父亲都不能轻言虢夺。
自己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此事发生?定要做一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