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狂刮着,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东一头西一头地狂吼乱撞,而这梦境中所有的存在都变成面目狰狞的模样追捕着他们。
广宗找不到出口,只能漫步目的带着卫黎往前方跑去,大风使劲的拍打着四周的树木,像狼嚎似得呜呜直响,吹落卫黎眼睛上的纱布,吹开了她结痂的双眼,光,是光,卫黎看见了身后的追捕,回头看向拉着自己的广宗,是他身上散发着光,他的到来,给卫黎带来了希望,她濒于枯竭的心带来了希望,她记起来了,她全部记起来了。
广宗蓦然将卫黎打横抱起进入了一片芦苇地,将卫黎按下,喘着粗气道:“你躲在这里别跑,我会回来找你的。”
卫黎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你去哪?带上我。”
“放心吧。”
广宗轻轻拍在卫黎的脑袋上安慰她,卫黎却计上心头,猝不及防的,她撕下了自己的衣角盖在头顶:“和尚,我等你回来,回来揭我的盖头,只要你回来,卫黎便是你的人。”
卫黎端端正正地坐好,就像新娘子在洞房安安分分等着新郎官一样,一下都不敢动,生怕他回来便寻不到自己,可是等到周遭渐凉,露水渐重,广宗还未回来。
如若他没回来,我该当如何?
卫黎笑了笑,这不过是一场梦,大抵是在这梦魇中永远也醒不过来。
卫黎突然觉得前方草地窸窣,拿起身旁的一块断石,苇草突然被拨开,断石如破空利剑的砸去,很快,她的手被牢牢扣住,他弱声道:“是我,广宗。”
卫黎欣喜得不知如何言语,双膝跪行了过去,正色道:“揭盖头。”
广宗却握紧卫黎的手腕,暗声对她说:“他们被我引开了。”
卫黎倔强扯住他:“揭盖头。”
“我知道你已经记起来了。”
卫黎的诡计被广宗硬生生的拆穿了,无聊的自己拽下了盖头,推搡着他一下,可是没想到是,卫黎的手上全是粘稠一片,她慌乱了起来问道:“和尚,你怎么样了。”
广宗微弱气息游走,弱得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道:“不妨事。”
“这是梦,只要我们醒了,就没事了!”
广宗的声音愈发轻了:“我可能要走了,这次要很久很远,不能带你一起。”
卫黎的双眼倏然阴郁起来:“小小梦魇,竟敢对我造次!”冰冷的语气,将四周的结界瞬间炸裂。
翟红衣蓦然出现扼住了卫黎的脖颈:“你竟然能醒过来!”她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我不过是觉得这梦境颇为有趣,在这里停留一二,你竟然敢下死手!”
卫黎凛冽的眼神,翟红衣背后不禁一凉,她表情却骤然僵住了松开了卫黎的脖颈:“你……是谁?”
风像一只无形的手,掀起灰沙细石,砸的翟红衣睁不开眼睛,倏然,梦境炸裂,卫黎将广宗推了出去,翟红衣想要阻止,却被卫黎摁住了门面:“太后?皇上?用毒?你怕是小说看多了吧!”说着,对着她门面狠狠的锤了一拳。
翟红衣有些惧怕了:“是冥王悬赏的抓你的!我和你无冤无仇,饶了我吧!”
“叔父?他抓我干嘛!”
叔父两个词硬生生的闯进了翟红衣的脑海中,难道卫黎就是冥界相传那个出走的小阎王?恐惧埋没了翟红衣的全身,卫黎做作的捂住了嘴道:“哎呀,说漏嘴了。”然后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看来,你是没有什么机会说出去了。”
卫黎双手抓住翟红衣的头颅,用力一扯,伴随着一声惨叫,翟红衣的身体撕裂,化作砂砾随风飘渺消失不见,而梦境瞬间开始地动山摇,卫黎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温白的面容。
卫黎自然是没有理会温白,起身看到已经恢复意志的广宗舒了一口气,广宗在山神庙养了四五天,身子才硬朗了起来,倒是卫黎想到翟红衣临死之前说是冥王悬赏抓她的,她是摸不着头脑,要是真的,要抓她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啊,她这个叔父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卫黎想着抽空去冥界好好问他一下,可是广宗身子还没有恢复好,卫黎就将这件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