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嚷嚷着,就你这些破烂还想抵我的钱和票,做梦,你不是要下乡了吗?钱呢,安置费给我掏出来,说完把手里的本子递给她。
让她把下乡的地址写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外面,大概是听到真的过来要账的,人影这会儿已经走了。
小声问小童怎么回事,她不是有个二舅在镇里面,怎么会这样?
小童哭着和她说了事情的经过;‘我二舅是书记,前段时间在公社开会,批评了一个村长克扣村民的公分。
结果这人栽赃我二舅说他崇洋媚外,有资本主义的倾向。他就说了句‘真洋气’就被戴高帽游街,脖子上挂个大木牌子,拴着牌子的钢丝就这么勒进他的肉里。
批斗大会上,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人,以前的好朋友,都慷慨激昂的数落着他的罪名。拳打脚踢的还被石头砸,那个检举他的村长还上台压着他做‘喷气式飞机’。
晚上回家我们去看他,也不说话,就在那发呆。早上他们过来压着他去游街,才发现人没在家,这群人说他是连夜跑的,他是畏罪潜逃,肯定是去资本主义国家了,找了半天才知道他他跳井了。
他做错了什么?那么好的一个人,就一句夸人的话让他们这么算计。我们家是听说我二舅出事了,打算去上级反映情况。
结果被看管起来了,说我们受资本主义的影响是坏分子,家被抢了也给轰出来了,后天我就下乡了,咱们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姜茶从没想过身边会发生这种事情,知道冤假错案很多,可这像儿戏似的,就定了一个人得罪,简直令人发指。
莫须有的罪名,就没了一条人命。最可怕的是他们都不当回事,还觉得这是畏罪自杀。
曾经书上记载的很笼统,真的面对这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替她翻案,自己没有把握。
甚至自己不知道找谁,这件事能闹的这么大,背后肯定有人撑腰,不管找谁都会有风险。
‘你帮我把这封信塞进邮箱,剩下不用管了。让你替我送信是有风险的,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
等我去大西北,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能求的人只有你了,不说什么报答,大概会欠你一辈子。’
小童哭着塞给她一封信,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塞进包里进了空间,示意她赶紧把钱收起来。
大嗓门的骂起来,‘我就说你这儿还有点钱吧?他们好心眼给你留点,我才不呢,你欠我这么长时间,这条裙子就当利息了。
告诉你,等下了乡好好改造,你要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
一群人猛地闯进来,看见她正叉着腰数落小童。打头的男人笑眯眯的对姜茶说;
‘讲的真好,就是应该这样对待坏分子。不知道这位同志怎么称呼,为什么来这里见她。’
‘我叫姜茶,是个军烈属。今天过来找她要账的,好不容易攒点钱。前一段时间出差,她非得让我给她带衣服,还不给我钱和票,都是我垫的。
这回出差回来找她要钱,才知道这个坏分子要下乡了。这不是赶紧过来,万一我的钱打水漂了哭都没地方。’
冲着打头的一通抱怨,成功的糊弄了过去。她这身份好使啊,再说了没看见那个坏分子哭的老惨了,肯定是最后一点钱被抢光了,连衣裳都在那姑娘手里呢!
这群人一直盯着她走出村子,姜茶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子邪火发不出去。多么厉害的小姑娘,现在没有一点朝气。
她觉得应该干点什么,办法回去在想,先老实回家,免得后面有尾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