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乱像端倪

    自赤云国国都而出，一路向北。

    一路所行，若要说这繁华之景象，那缙云城的不夜华灯已经是极为壮美，万家灯火明，人烟如织。但渐往北行，那繁华的外衣便慢慢褪去。

    赤云国的国境已经是极为扩大，往北相邻的大国便是荒木国，而在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还有诸多小国小心翼翼的生存。

    林清珏行于官道之上，官道宽阔，偶见飞驰的马匹，风尘仆仆。

    在这宽阔的官道上，见一人形单影只，背负长剑，烟尘不附身，难免叫人多看几眼，然也不过是擦身而过时随意瞥见。

    瞧着远去的一人一马，林清珏若有所思。

    自缙云城出行至今，已经有一月余，昼行夜歇，不紧不慢的，距离那都城也有数百里之遥。

    却说这新帝上位，国师隐退，赤云虽震荡，却也慢慢安定下来。

    在这官道上走了几日，林清珏便发觉，这驿马来往的次数渐密，些许有疲于奔命的状况。

    转而一想，恐是同牧灵国的战况吃紧。

    驿马往北，无非是担忧这北面的荒木国借机生事罢！便说这素来同赤云国交好的乌国都在隔岸观火，更何谈那本就虎视眈眈的荒木国。

    不过这些事情在林清珏的脑海中翻转一阵便略过，林清珏在这官道上行走了些许日子，此时忽觉无趣，便手腕一转，将身后的黑剑召出，御剑而去。

    御剑的速度自是极快，若是路遇城池，无甚可看，林清珏便将黑剑升高，快速略过，时不时的停歇在城池中，闲转上半日，便又启程。

    山间雨下行舟，长空清风为伴。

    这其间，所见的修者不少，多是结伴而行，感慨这俗世的人烟。

    就如此，又过一月，御剑之下，林清珏便已将出赤云国国境，距离缙云城万里之遥。

    北面的风光不同于赤云国的精巧之美，却是别样的风光滋味。

    长烟浩荡起，荒漠之下，孤城独立，映在硕大的落日中，便是极为壮阔之感。

    在赤云国和荒木国的交界下，便有数个小国夹杂。

    林清珏闲步在宽道之上，迎面而来的，是浩浩汤汤的一群人。

    乱发破衣，唇部皲裂，面惨白，一身黄沙。妇孺老幼，脚步深浅，却是盲目的朝着林清珏的方向而来。

    许是长时间不曾进食，都是瘦骨嶙峋的模样。

    这番见前面的人一身湖蓝衣衫，背负剑，面清冷，虽心下戚戚然，但也有不少的妇人抱着孩子，跪拜于少女面前。

    “求仙长大恩，赐我们点吃食饮水吧！”那声音无不悲怆。

    话一出，众人便拥挤到林清珏面前，纷纷跪倒，恸哭而泗涕横流。

    一时间，林清珏瞧着，竟然也心下不忍。

    “诸位为何奔波自此？”观这老弱妇孺的人流，可窥见一二。

    许是见仙人问话，众人心中燃起半点星火，争相的言语，却是七嘴八舌，声大喧嚣，却是难闻其意。

    跪在前首的一位年纪较大的老妇，察见妙龄仙子蹙起眉头，当下便大喝一声：“莫要吵闹！”

    声音难以盖过这喧闹的人声，但也有不少人听见，众人相拍示意，一时间声音渐退，百人的队伍安静极了。

    林清珏见人群静下来，便将目光放在了方才呵斥众人的妇人身上。

    “我们本是金宁国的百姓，一年前，邻国的长戈攻陷国土，我们便成了亡国之人，因着不愿意做奴隶，便逃了出来。”

    那老妇人见少女清冷的目光对上自己，虽紧张，但也在几句言语中将事情交代清楚。

    林清珏闻言，目光扫向了面前跪拜的近百人。北面地贫，耕土作物产出少，小国力薄，自也不愿意供养，这些人与其说是逃出来的，或许说是被驱逐的更恰当些。

    “我们已经在这古道上流离了数月，粮食饮水已经用尽，还望仙子大恩，赐我等一些吧！”那老妇心下无底，却也拉着身旁的小童咬牙垂首俯拜。

    众人见状，依状而做，断断续续的抽泣传到林清珏耳中。

    林清珏轻叹一声，手中出现一张符篆，挥向天空，灵力催动之下，在符篆中储蓄的水便倾盆而下，落在众人身上。

    待感受到凉意，一时间她们也来不及反应，本能的抬首张嘴接住空中落下的水源。

    “此处距赤云国已不远，自重。”北面干旱，见水源，便可以多活几日。

    林清珏瞧了两眼，便离开，穿过雨幕中，不见打湿半点衣衫。

    老妇将手中接住的水源喂给身侧的小童，忽一瞥不见仙人，转头寻找，便见一个身影渐远。

    雨雾之下，那身影极为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