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眉梢都染了冰霜,唬得一干人等又惊又怕,下意识的遵从。
“奴婢遵命。”
楼氏却是面色惊变,今早祭拜江忆薇的时候,叶轻歌虽警告于她,却仍旧和颜悦色不曾冷面冰霜。如今那般云淡风轻的站着,浑身上下却是自有一股威严,令人莫敢不从。
如此高高在上,如此泰然自若而仪态万千。
这…这根本就不是从前那个对她唯命是从胆小懦弱的叶轻歌。
脑海里悠然跳跃着一个大胆的猜测,却惊得她浑身战栗,眼神惊恐犹不敢置信。直到丽香凄厉的叫声响起,才让她机灵灵回神,下意识喊道:“母亲——”
“你给我闭嘴。”
老夫人目光森然如恶鬼,吓得楼氏立即闭上了嘴巴,娇娇怯怯好不可怜。
长宁侯扔自犹豫,“母亲…”
“你也给我闭嘴。”
老夫人今日可是气得不轻,恨恨的瞪了一眼自个儿儿子,又冷冷看向兰芝。
“继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兰芝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姐克母克兄克死未婚夫的谣言是楼氏传出来的,小姐的生母是难产而亡,大少爷也是被楼氏害死的,这一切都和小姐无关…”
“你胡说八道。”
楼氏听得心惊胆颤,震怒道:“来人,把这个满口无言的贱婢给我拖出去…”
“她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叶轻歌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楼氏,“还是你心虚?”
楼氏瞳孔一缩,厉声道:“我没做过,何曾心虚?”
“既然没有心虚,那何不听她说下去?”叶轻歌淡淡道:“若你是冤枉的,有祖母和父亲在这里,自会为你做主。侯府也不需要那等随意攀诬居心叵测的丫鬟,以绝后患,不是更于夫人你清名有益么?若今日不详查,若日后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谣言,只怕夫人贤名有损。如此,我实在想不出夫人为何急于杀人灭口?”
楼氏浑身一颤,纵然气势犹存,但到底心虚,眼神微微闪躲。
“你…你无中生有。”
“是不是无中生有,你心里清楚。”叶轻歌神色清淡,“夫人莫不是忘记了,你身上还背负杀人命案,如今官兵就在门外,若真是你所为,那么兰芝说的话,也未必是虚言。”
“你…你…”
楼氏一颗心沉入谷底,尤其面对玄瑾冷漠的眼神以及外面整齐森冷的官兵,她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有心想要抖出叶轻歌的丑事,但又怕叶轻歌狗急跳墙拖她的眉儿下水。她咬了咬牙,转眼又换上了一副梨花带雨的神情看向长宁侯,“侯爷,妾身冤枉,呜呜…”
长宁侯有些心烦,楼氏素来端庄温雅,时时衣着体面矜持。又天生一副柔美的面孔,稍露愁绪便柔弱堪怜弱柳扶风,让人观之欲怜。然而此刻鬓角散乱朱钗歪斜,额角隐隐红肿,妆容已花,这么哭起来,非但没有丝毫的美态,反而丑态毕露,令人心生厌恶。
他干脆别开脸,看向兰芝。
“你既指证夫人,可有证据?”
“侯爷!”
楼氏大惊失色,侯爷这是不信任她了么?否则何以会审问兰芝?往日只要她稍露委屈之色,侯爷便会心疼安慰,断不忍怒责半句。
兰芝气定神闲,“正如方才丽香所说,奴婢本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当年因广陵侯世子之死,小姐被赶出家门,而后就有流言说小姐命格不详。小姐被逐水月庵当日又被贼人迫害险些丧命,好在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醒了过来。后便怀疑有人居心叵测意图加害,便嘱咐奴婢暗中回侯府调查,还小姐清白。”
楼氏听得愤恨,这个小贱人,居然是叶轻歌安放在她身边的卧底,这么多年她居然没有察觉。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其他事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子嗣问题绝不可马虎,尤其是嫡长子之死,更是她心头之痛。此时惊闻此事和楼氏有关,更是恨不得把楼氏千刀万剐。
“当年种种老夫人和侯爷自是心知肚明,奴婢也不细说。只是这几年来奴婢跟在楼氏身边,才渐渐知晓她的狼子野心。原来楼氏疼宠小姐是假,捧杀是真。和夫人姐妹情深是假,嫉妒荣耀是真。对小姐视如亲生是假,暗中派人刺杀欲取其性命是真。”
兰芝越说语气越凌厉,眼神里恨意毕露。
“奴婢也是在不久前才隐约知晓,原来夫人当日生产小姐之时她收买了产婆,让夫人难产。也是她,指使人推大少爷落水而亡,之后又杀替罪羔羊灭口,瞒天过海。”
楼氏双手紧握,恨得咬碎了一口喑哑。
长宁侯此时也面露凝重,神色却微微复杂。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恨不得立即就将楼氏给撕碎。
“证据呢?”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说这一切,可有证据?”
“我可以作证!”
赫然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声音铿锵有力,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