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才,家里存银,竟然比我公府官库,多出数倍有余。赖总管,你可真是我荣国府的第一忠仆啊。阑
难怪我听说,你们还想把你们家后面的几座宅院买下来,仿造我贾府大观园,也给赖老嬷嬷修建一个园子?不得不说,你赖大确实是大手笔,也是个有孝心的人。”
贾琏缓缓走下阶,冷漠的看着赖家人。
赖大等人越发心虚伏首。贾琏连他们想建园子的事都知道,显然是在他们家里安插耳目了,也就难怪,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自家抄的这般干净……
时至此时,后悔已是无益,唯有寄希望于老母亲和贾母的情义,能够使得琏二爷网开一面……
上首的贾母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尽管她自认为对赖家的家底一直有数,尽管她出二门之前,打定主意一定要保全赖家,但是,她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她原本以为,赖家就算家资丰厚,也拿来装饰家宅、置办产业了,贾琏真要查抄,未必能找出多少真金白银!如此,她再替赖家说情掩罪,情理上也就容易了。
谁知道,赖家竟是这么个情况!家资近二十万两不说,就连现银子,也有十万?阑
这个数目,都比得上她大半辈子存下来的私房悌己了!但是赖家凭什么与她比?说到底,赖家不过是府里的一介奴才,是听使唤的下人罢了。
缩着身子站在贾母身边的赖嬷嬷一直观察着贾母的神色,见家里查抄的结果出来,贾母的面色也变得有些阴沉,赖嬷嬷心里咯噔一声,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浇灭。
就要跪下说情,忽闻得自家宝贝乖孙子的声音传来:
“在下……小人斗胆禀明二爷,这些家私,除了这些年府里赏赐的之外,其余的,大多都是贱内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贱内家住河内,家岳在当地也算是财主,又极疼爱女儿,所以多赐了些嫁妆。
因此还请二爷明鉴,我父亲,当真没有贪墨府里的银子,他这些年在府里当总管,一直兢兢业业,连吃饭的时候教导我们,也是再三叮嘱,要我们忠于主子,忠于头顶上面的这个‘贾’字。
小的一家,对府里绝对是忠心不二的,还请二爷明察。”阑
赖尚荣从生下来开始,就由赖嬷嬷代其求了恩典,放了奴籍。因此,他虽然是赖家子孙,却并不是贾家奴仆,有婚嫁自由之权。
他的妻子是他在外求学之时,同窗介绍而来,并不经过贾府里的主子们,因此料定贾琏等人对其知之不多。
倒也没想过借此就能瞒骗过去,不过是给自家找个合理的理由。如此,以方便贾母、贾政等人帮忙说情,说不定,便能混过这一节去。
凭此一点,也可看出他年纪轻轻能够考取秀才功名,还是有几分狡猾机变的。
赖嬷嬷和赖大等人自然看出他的想法,心里一时不免生出希冀,随即却又暗暗摇头。
若是琏二爷这般好糊弄,他们赖家又何至于沦落至今日这步田地?这般说辞,若是单独对着贾母和贾政等人说,或许还有点用,现在嘛……
贾琏见赖大都已经认罪伏首,这赖尚荣竟然还敢心存侥幸,妄图蒙混过关,心里不由得一阵嗤笑。阑
又想起原著中这赖尚荣凭借贾府的帮衬,以‘奴几辈’之身,踏入仕途,荣升州官,实现了阶级的巨大飞跃,最后不但不念贾府的好,反而在贾府落难之后,落井下石,戏弄贾政。
若说赖大等人,只是单纯的不忠,那这赖尚荣,就更是良心焉儿坏。
这种人,不说在他面前潜身缩首,还敢跳出来卖弄小聪明?因他就被押跪在赖大身边,贾琏顺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就你那点小聪明,还敢试图蒙骗于我。你既说这些家私都是你老婆的嫁妆,那好,不如本侯现在就派人往河内你老丈人家,调查他嫁女之时所陪嫁妆几何。
若是最后发现与你所言不符,差一两银子,便掌嘴一记。本侯倒要看看,届时你这张狗嘴,还能不能如现在这般能言善辩,如何?”
贾琏本来就身形挺拔,兼之习武经年,而赖尚荣不过是一介书生,如何能够挨得住贾琏的掌掴?
一巴掌下来,赖尚荣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连嘴里都隐现甜味。阑
剧烈的疼痛感和羞辱感,令他怨恨陡生,到底不敢令贾琏看见,捂着脸连忙低下头去。
贾琏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不单是为了打赖尚荣,还顺带向贾母等人,清晰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荣儿,不可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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